崔巡檢疑道:“你為何如此篤定?”
穀雨道:“那可是四十人,男女老幼皆有,想要將他們全數擄走,需要兩個條件,第一,人多,眼下的縣城裡有三股勢力,黑山寨的山匪,巡檢司,還有三班差役。第二,對縣裡的人口、街道知之甚詳,便於識彆挾持對象,以及帶人撤離。”
崔巡檢道:“你想的倒是仔細。”
穀雨道:“所以黑山寨的山匪是我最先排除的,若論起對縣城的掌握,沒有人能比得過巡檢司和三班,鄧文翰更不會讓自己的手下全城抓人,尤其是在知道潘大人入城的情況下,更不敢將自己的底細暴露出來。”
崔巡檢強辯道:“那也有可能是快壯皂班三班的衙役。”
穀雨搖了搖頭:“我營救季華清之時,與山匪遭遇,當時命懸一線,是捕快救了我的性命。”
“所以隻有我了?”崔巡檢歎了口氣,對方思維縝密,果然不可以相貌取人:“人早已在城門關閉前被轉移到了城外,彆白費心機了。”
穀雨一怔,再次搖了搖頭:“這些人是鄧文翰用來潘大人的工具,在身份敗露之際更可以作為自己的逃生之資,當然離得越近越好,我早先便去大牢看過,但是並沒有發現這些人的蹤影。不過我想,定然離縣衙不遠,對嗎?”
崔巡檢咽了口唾沫:“就算你全縣大索也是需要時日的。”
穀雨道:“是的,所以我來問崔巡檢,您定然是知道的是不是?”
崔巡檢這才道:“我可以講,但我是有條件的。”
穀雨皺起眉頭:“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話到此處崔巡檢忽地雙目圓睜,麵色大駭,直勾勾地看向穀雨的背後,穀雨情知不妙,想也不想揮刀後砍,哪知樊誌華早料到他有此招,矮著身子避開,撲向崔巡檢。
崔巡檢不及閃避,啊地一聲慘叫,胸口已中了一刀。
“媽的!”穀雨飛起一腳,將樊誌華踢了個跟頭,蹲下身子查看崔巡檢的傷勢,傷口處不見刀身隻見刀柄,這一刀紮得深了,崔巡檢來不及掙紮,兩眼一翻,登時氣絕身亡。
樊誌華從地上慢慢爬起,坐在地上,穀雨含恨出腳,勢大力沉,他的小腹火辣辣地疼,半邊身子毫無知覺,他艱難地揉動著胳膊。
穀雨將牙齒咬地咯咯作響:“你做了什麼?”
樊誌華淡淡地道:“小穀捕頭,我以為我們多少有些交情,你這一腳可絲毫沒有留情麵。”
穀雨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死了,我上哪裡去找無辜的百姓,你該死!”
“稍安勿躁,”樊誌華抬起眼皮看他:“該跟你談條件的不是這個王八蛋,而是我。”
穀雨心中一動:“你什麼意思?”
樊誌華竟然還有心情笑了笑:“難道他死了,就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了嗎?”
穀雨皺眉道:“你原先便知道?”
“原先是不知道的,可是方才想要殺我的那幾人是崔巡檢的親信,”樊誌華笑道:“他們可比崔巡檢回答得痛快多了。”
穀雨心念電轉,臉色忽然變得鐵青:“所以你就把他們都殺了,如此一來你才能和我談條件?”
樊誌華的笑容中透著說不出的得意:“我雖然沒你聰明,可也差不了多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