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瞠目結舌,氣道:“你...你...”
“你什麼你?”齊全兒猛地抽回袖子,伸手在腰間的鋼刀上一拍。
那人一驚,訕訕地說不出話來,惱恨地看著齊全兒揚長而去。
張回不動聲色地看著齊全兒走近,任重站在他身邊,忽地一笑:“什麼官兒,比咱們乾土匪的還不如?”語氣中帶著輕蔑。張回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任重卻不怕他,嘻嘻一笑:“老子的銀子你若是像他那般昧了,我可不像那人那般好說話。”
“大人,潘從右果然在此處停泊過。”齊全兒回稟道,一臉好奇地看著張回:“大人怎麼知道他會在界首鎮停靠?”
“補給,”張回淡淡地道:“船上驟然多出那麼多張嘴,潘從右首先要做的就是填飽肚子,界首鎮的碼頭吃水深,是離盂城驛最近的可供官船停泊的港口。”
齊全兒恍然道:“原來如此。”
張回轉身向錦衣衛吩咐道:“散開了找,阿楠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是!”
錦衣衛迅速消失在街頭巷尾。
任重看著身後烏泱泱的弟兄:“弟兄們趕了半天路也餓了吧?”
“餓出個鳥來!”
“乾了半天路一口飯也不給吃,他媽的,使喚牲口呢!”
眾匪鼓噪。
任重笑道:“張大人,您看?”
張回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自然不能苦了諸位好漢,去找家上好的館子,咱們邊吃邊等。”
任重得意一笑:“張大人既然發話了,那咱們就不客氣了,小的們,跟老子走!”
鎮上那家最好的崔記飯莊轉瞬間坐得滿滿當當,眾匪罵罵咧咧,打打鬨鬨,昨夜的死傷並沒有讓他們太過上心,掌櫃半是喜悅半是憂愁,緊著張羅,飯菜流水價似地端上來。
角落中張回抱著肩膀將一切看在眼裡,身邊的齊全兒小聲道:“大人,他們叫了酒。”
任重坐在他對麵,聞言一瞪眼:“怎麼,弟兄們就是這習慣,你有意見?”
“可咱們還要趕路的!”齊全兒恨恨地道:“耽誤了大人的行程,你負罪得起嗎?”
任重冷笑一聲,瞥了任重一眼,見他毫無反應,撇撇嘴道:“主子還沒發話,你叫喚個什麼勁兒?”
“你!”齊全兒火冒三丈。
“好了。”張回勸阻道:“安生吃飯。”
任重很得意,伸長手臂將鄰桌的酒壇拿過來重重一頓,在張回的注視下將麵前的海碗斟滿,一仰脖喝了個精光。
齊全兒呼吸粗重,他忽然意識到任重是有意為之,在兩股來路不同的人馬協作時,任重的種種出格的行為可以解釋為他在試探張回,並借機爭奪話語權,可奇怪的是張回對此卻全無反應,以齊全兒對他的了解,恐怕他早看出來了,為何至今卻隱忍不發,他在想什麼?
張回放下筷子,眼睛望著門口,一名錦衣衛閃身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