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一臉的不耐煩,將錢嬸向外推搡:“你無憑無據,僅憑口述我等如何采信,眼下已夠亂了,您行行好,彆給我們添亂了。”
李征遠遠地走來,看見門前的吵鬨不禁皺緊了眉頭。今日清晨五城兵馬司劉永吉正式照會順天府,兩個衙門儘出精銳,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抓捕唐海秋。府尹萬自約、推官程介自然喜出望外,為表明態度,快班的人手抽調了大半,就連李征手下的人馬也被從禿尾巴山案中拆出部分資源補充入搜查隊伍。
程介是他的上司,況且還有萬府尹點頭,李征自然不敢違拗,但心中老大不爽,趁兩人不注意悄悄躲了出去,此時剛回來便看到門前這一幕,周圍看熱鬨的人開始聚集,痰嗽一聲上前,兵丁見是他連忙見禮:“李捕頭。”
李征繃著臉:“大街之上推推搡搡地成何體統,究竟為了何事?”
不等兵丁回話,錢嬸見他說話的語氣,料定他是個官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向李征叩頭道:“求官爺救命啊,求官爺救命啊......”
大庭廣眾之下李征反倒不好擺出臉色,他放緩了語氣,將錢嬸雙臂拖起:“老人家,起來說話,你有什麼難處不妨與我說說?”
錢嬸抽抽搭搭地道:“老身家住金台坊,鄰居叫做李福,在吏部大官兒的府上做護院。今天清晨我聽見他家中異響不斷,以為他家中遭了賊,哪知卻是父女二人被人綁架了。”
李征疑道:“這人在哪個官員的府上任事?”
錢嬸眼珠向上轉動,邊想邊道:“姓啥的來著,老身年歲大了,記得模糊了,似乎是姓王,叫、叫王承簡!”
這一句話出口,李征渾身一激靈,難以置信地看著錢嬸。昨夜董心五在王府設伏在府衙之中本就不是什麼秘密,況且萬府尹和程推官在抽借他的人馬時為避免他誤會,也曾詳細敘述過案情經過。他正想問將下去,忽然瞥到穀雨行色匆匆地從街角轉出,向府衙急急而來。
他心中忽地一動,抬手拖住錢嬸:“你說的案情關乎兩條人命,老人家隨我入內細細講來。”錢嬸喜出望外地連聲道謝,在李征的攙扶或者說拖拽下步履蹣跚地隨著走了進去。
穀雨卻沒注意到二人,如一陣小旋風般邁上台階亮明腰牌,兵丁放行,他將腰牌掖在腰間徑直向值房而來。董心五聽了他的彙報,臉上沒有出現過多的表情:“果然是他。”看來對他早有懷疑,但隨即又道:“那顧力夫卻又是怎麼回事?”
穀雨道:“難道說顧力夫已經察覺到李福便是唐海秋的內應,但在跟蹤過程中被人發現行蹤滅了口?”
董心五手撫頜下長須,靜靜地思考片刻後問道:“李福是不是還有個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