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媚的陽光照進了金台坊,李家的門口卻出現了一名不速之客。穀雨看著大門上的封條,片刻後他好像下了決定,將封條一把撕了下來,邁步走入了院子。院中似乎還保持著那天他離開時的樣子,但他知道一切都變了,老的鋃鐺入獄,小的生死不明。屋內顧力夫的屍體已經被官府拉回府衙,通知其親人認領。
但地上斑駁的血跡仍曆曆在目,穀雨在屋內走動著、思索著,那日來去匆忙沒來得及細看,今日看下來隻覺得這間宅子說不上大,但陳設與用具卻不算廉價,房中隨處可見小孩的玩具、衣裳,麵料精良,想來都是李福用唐海秋的賞金置辦的。
李福曾說他父女二人被匪徒劫持,出了坊門便被帶上了馬車,從此便失去了方向。
到底在哪裡呢?穀雨撓了撓頭,看來還是要從香味下手。
院外腳步聲響起,穀雨一驚急忙從屋中竄了出去,隻見一名年老的老嫗正攀在門邊一臉狐疑地向裡探視,看見穀雨出現老嫗表情一變,轉身就走。穀雨急步追了上去,那老嫗跑了幾步,胳膊忽然一緊,被人抓在手中。
穀雨一臉戒備地看著她:“你是什麼人?”
那老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迭地磕頭:“大人饒命,老婆子多管閒事,罪該萬死。”
穀雨將她攙起來:“太婆,有話慢慢說,你究竟是誰?”
老嫗見他說話和顏悅色,這才戰戰兢兢地起身:“回大人的話,我夫家姓錢,是李福的鄰居。前日李福被人擄走,就是我報的官。適方才聽到李家有動靜,還以為他回來了呢。”
穀雨疑道:“報官?”
錢嬸道:“對啊,順天府衙有位姓李的捕頭接待的我。”當下將她目睹李福父女被三名匪徒擄走,她去順天府報官恰好遇到李征,李征答應她尋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穀雨心中凜然,對於李征與董心五彆苗頭的事情他也聽過一些流言蜚語,想不到這廝為了獨自出風頭,竟將這麼重要的消息隱瞞不報。
錢嬸說完,一臉希冀地看著穀雨:“不知官府可將季安尋到了?”
穀雨搖了搖頭,安慰道:“你莫要著急,我定會將季安找到的。”
他辭彆了錢嬸,將目前掌握的線索在腦海中細細過了一遍,最終無奈地發現僅有一條線索可以追蹤。那日李福曾說他被押解到一處民宅,在民宅可以聞到濃烈香氣,懷疑附近可能有香料鋪子。京城中的大小商鋪在府衙皆有備案,穀雨跟治中說明來意,對方爽快地將厚厚一摞材料給到穀雨,他迅速分揀,將跟香料相關的營業場所篩選而出,為了以防萬一便連脂粉鋪子也一並抽了出來,記下了位置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