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聽那搜山的官差言道香山之上儘遷鄉民,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穀雨拉過被子給季安蓋上,輕輕地拍打著,隻是季安眼睛瞬也不瞬地看著他。
王三柱跪在地上整理著地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咱這萬歲爺雖不臨朝,但香山紅葉乃是京城奇景,他老人家可是一年也沒落下。每年這個時候皇帝都要香山上走一走的,今年更是不得了,聽說在chao鮮戰場的將軍老爺們要在香山受賞,那場景想必更加熱鬨。”
穀雨有些生氣地看著季安,季安小嘴緊抿著,穀雨輕輕地將手蓋在季安的眼睛上,過了片刻拿開,季安還是睜著眼睛,穀雨有些泄氣,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不知這香山究竟長的什麼樣?”
王三柱警惕地轉過身看著穀雨,見穀雨正與季安嬉鬨,這才舒展眉頭:“你問這個乾嘛,香山乃是皇家之地,可不是咱們老百姓隨隨便便能進得去的。”
穀雨將對方的緊張收在眼底:“嗨,咱這不是好奇嗎?三哥要是不願意說,咱就不問了。”
王三柱道:“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咱們祖祖輩輩生活在此處,聽故老相傳,香山共有七峰,連綿交錯將主峰香爐峰拱衛其中,香爐峰上有一永安寺,那便是香山之巔了。咱們這裡喚作紅山頭,向北翻越兩座山頭便能見到香爐峰。”說罷不由感慨道:“可憐咱們這小老百姓,生活了大半輩子都隻是口耳相傳,那香爐峰的奇景恐怕也隻有夢裡才能見到咯。”
穀雨輕輕拍了拍季安,季安靜靜地看著他,穀雨向她笑了笑:“睡吧,明天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
他抽身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王三柱從地上爬起來,驚訝道:“這三更半夜的,你要去哪裡?”
穀雨看著他:“吃得撐了出去轉轉,你安心在家裡守著。”王三柱追著他走到門口,疑惑地看著穀雨的背影,穀雨走出兩步,想了想又轉過身:“若我明日清晨回來,勞煩王三哥將我小妹送到白紙坊板床胡同第三戶,他叫做關老頭,你跟他說受穀雨所托,他自然就明白你的意思了。”
“什...什麼?”王三柱徹底懵了,想要追問時穀雨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永安寺依岩架壑,為殿五層,金碧輝映,寺前青石板鋪就的廣場之上來自大內的宮人正在緊張地布置,南向設帷幄、禦座於中,尚衣監備冠服,錦衣衛設鹵簿儀仗,旗手衛設金鼓旗幟,教坊司設大樂,各司其職,忙得好不熱鬨。
錦衣衛副指揮使駱思恭年近四十,他站在寺前的石階上靜靜地看著忙碌的眾人,周青柏率領著一隊錦衣衛走到切近,稟道:“大人。”
駱思恭點點頭:“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