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開龍看看兩人,露出驚訝的表情:“你二人不在茶肆中放哨,來山上做什麼?”
方健忙解釋道:“回稟大當家的,今日有數人在山中追逐,匆忙之間誤踩中了咱們山上的消息兒,我們弟兄不知該如何處置,特將幾人押到山上,待大當家示下。”
不等徐開龍開口,姚中慧皺起眉頭埋怨道:“鷹抓孫、五城兵馬司、錦衣衛甚至禁軍城裡城外到處都是,如此敏感的時刻你們怎地還敢把外人往山裡帶,為何不直接宰了了事?”
姚中慧脾氣火爆,方通知道她的厲害,忙幫兄弟解圍道:“因為這些人中有個女郎中。大當家曾有令,遇見郎中要網開一麵,這...這個...”
徐開龍點點頭:“劫富不劫貧,劫財不劫色,劫凶不劫良,這是咱們寨子的規矩,昔年我做斷頭買賣,為仇家追殺,瀕死之際正是一個行腳郎中救得我,若不是他當時仗義出手也沒有我的今天。”沉思片刻,吩咐方健道:“這樣,你把人帶上來,我好生勸說一二,若能留在山上我便放他一條生路。”
方健戰戰兢兢地道:“那若是對方不願留在山上呢?”
姚中慧冷冷地看著他:“我們的麵目都被他看到了,你說呢?”方健心頭一凜,與方通退下,匆匆趕往牢中。
那邊廂季安趴在夏薑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全身忽地打起了擺子,夏薑擔心她出意外,右手探到她頸後,在啞門穴輕輕按壓。對麵的牢中王三柱也聽到了動靜,知道麻藥已然失效,有心罵兩句出出氣,但眼下生死未卜實在也沒那個興致,頹然地趴在柵欄門前,失神地等待著。
季安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但肩膀還是一抖一抖的,用手背抹了抹眼淚,從夏薑的懷中站起身抽抽搭搭地看著她:“你是誰啊?”
夏薑溫聲道:“我叫夏薑,是一名郎中。你遇到了壞人,是我救了你。”
季安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黑如點墨的眸子中帶著審視的意味,她歪著腦袋,似乎在理解夏薑的話。夏薑道:“你家住哪裡,家中還有什麼人?”
季安想了想:“家,很大。”兩隻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這是她理解的大,夏薑原本心事重重,看到季安天真爛漫的樣子也不禁鬆弛了下來,隻是季安畢竟年幼,無法理解夏薑的話,夏薑換了個問題,一字一頓地道:“你爹叫什麼?”
“爹...”季安的小臉垮下來,兩個手指不安地勾在一起:“爹走了。”眼眶中不由自主地流下淚來,夏薑心中一沉將季安輕輕攬在懷中,輕聲安撫著。季安這條路走不通,或許王三柱能略知一二,但以眼下雙方的關係是決計不可能告知夏薑的。
夏薑蹙起眉頭,正在思索著,忽地柵欄門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