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薑見四周儘是身著公服的捕快,這才將心放下,向董心五拱手道:“董捕頭容稟,小女子叫夏薑,是乃是京城東璧堂的一名郎中,入城時巧遇一起拐帶幼女的人販,營救之時誤入山賊的陷阱,被擄上了山。”
董心五聽她自述身份,恍然道原來是李太醫的門下,夏薑儘量將過程說的簡單,但從她的隻言片語中仍能感到其中的錯綜複雜,夏薑自嘲地一笑:“我本要做那壓寨夫人,哪知酒席間出了岔子,我救了寨主婦人的堂弟,寨主感念救命之恩,遂放我下山。哪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下山之時偏偏又遇上這人,險些送了性命。”
方偉在旁聽著,末了歎道:“也不知該說你幸運,還是該說不幸。”
董心五注視著怯怯的季安:“這小丫頭便是你說的那苦命的孩子吧?”
夏薑點點頭:“是,據人販交待這孩子父母雙亡,家中還有個兄長,明日我先將她送到家人手裡才放心。”
董心五道:“應當的,方偉,你明日護送夏姑娘。”
方偉應道:“好。”
董心五道:“距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若姑娘不介意,與我等一道,咱們在城門處就近尋個地方歇息,待天亮時再進城。”
夏薑露出笑容:“求之不得。”
那邊廂周圍已囑咐捕快將那年輕人的屍體收殮,見地上靜靜地躺著一把短刀,他抄在手中打量了片刻走到方偉麵前,方偉從懷中掏出另一把並在一起,隻見尺寸花紋皆一致,兩人互視一眼,均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擔憂。
“你在想什麼?”聲音在漆黑的房間中傳來,王詩涵平躺在床上,雙手規矩地放在小腹之上。
穀雨睡在床的另一側,中間以一床被子相隔,聽到王詩涵的詢問,穀雨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我在想,李征應該已將消息告知官府,官府此刻應該已開展行動,不知可順利拿了高策將軍?”
他已被程介革去公職,自然也沒有出入順天府衙的權利,李征先他一步入城,若已將消息告知官府,那自己也不需再去自討沒趣。
王詩涵笑道:“這有何難,明日我一問便知。”
“哦?”穀雨來了精神,翻身轉向王詩涵。
“呀,你彆看我。”王詩涵羞得將身子轉向了內側,穀雨好笑地看著她,促狹心起故意一動不動也不發一言,王詩涵心頭小鹿亂跳,好容易壓製住情緒:“香山事發後,案情回溯、死傷將士的處置、眾將的封賞任命調整等諸多善後工作都需有人處理,六部各調官員專案處理,忙得不可開交,我爹爹自從事發後便忙得沒有著家,若有新進展,他們勢必會第一時間得知,明日我去問問便知。”
穀雨想了想,道:“今日追殺我的人都是高策手下,若高策被官府緝拿,那夥人不是就擒便是四散,自然不足為慮,但...”
王詩涵聽他關懷心中一暖,柔聲道:“吏部等六部官員官署在東宮牆外,那裡是朝廷樞紐,重兵把守,距此處不過一刻鐘功夫,沿路之上又是鬨市,我隻要不露麵,歹人是沒有機會的。”
穀雨道:“這麼說來事情終於得以平息了。”
王詩涵儘量問得平淡:“若事情順遂,你可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