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蘭遺憾地道:“怕是我路上耽擱時間太久,人家已經回去了。”
陸詩柳隱在帷帽後的臉上同樣流露出失望之情,但她很快調整好情緒:“無妨,既然知道她常來寺中,那今後仍有相見的機會,”沉吟片刻道:“不過僅憑你一人確實行事不便,你幫我再找兩人,工錢豐厚,但人要老實本分。”
翠蘭點點頭:“我這兩日就辦。”
兩人邊說邊向外走,走到門口時忽地自台階下竄上一個少年,翠蘭唬了一跳,忙拉住陸詩柳向一旁避開。那少年手拿著一串糖葫蘆,向兩人呲牙一笑,跑向寺內。
翠蘭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地道:“什麼人呐。”
陸詩柳見台階下一行數人跟在少年身後走了上來,輕輕一扯翠蘭的袖子:“行了,彆多事。”
人群中一名少女朝她頷首致歉,陸詩柳行過福禮以示無妨,見這女子明眸皓齒容色絕麗,陸詩柳本已生得極美,與這少女相比卻也平白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陸詩柳望著一行人走遠,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你我還得去趟徐家胭脂鋪,買一套上好水粉給玉蘭姐姐。”玉蘭也是慶元春中的姑娘,隻是有些長舌婦的做派,陸詩柳性子淡,兩邊走動向來不多。
翠蘭疑道:“為何要給她買?”
陸詩柳道:“我自有用處,你無需多問,”許是覺得自己語氣重了,她換了種語氣:“翠蘭,我現在做的事多少有些凶險,不告訴你也是為了護你周全。若是此事能成,姐姐少不了你的好處。”
翠蘭鄭重地點點頭:“姑娘,我曉得了。”
朱常洵在家中憋了幾日,此時猶如撒了歡的兔子,三兩步邁上台階鑽入了護國寺。菱香和羅傑恐其有失,緊緊地跟在他身後擠入了人群。夏薑從陸詩柳主仆離去的身影上收回視線,抬腿邁入寺門,隻覺得氣喘籲籲體力不濟,她昨晚擔驚受怕了半宿,今晨又馬不停蹄地給朱常洵問診煎藥,熬到現在身子乏得厲害,見幾名侍衛追著去了,她便在門口尋了個石台坐下邊休息邊等待。
等到夕陽西沉,寺內的香客及遊客漸少,朱常洵的身影才又出現在寺門前,小嘴撇著一臉的意猶未儘,菱香勸道:“待過幾日咱們再來便是。”
朱常洵悻悻道:“也隻好如此,”夏薑走上前,朱常洵嬉笑道:“夏姐姐,怎得不和我們一起?”
夏薑道:“民女身子乏累,怕打擾殿下的雅興。”
朱常洵大度地道:“行,下次我出來玩一定叫上姐姐。”
夏薑抿了抿嘴沒有應聲,菱香忙道:“天色不早了,咱們同回。”夏薑的藥箱還在府中,是以菱香有此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