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勤死了?”高策問道。
穀雨走到窗邊,與高策站成麵對麵:“是,他死了。”
高策似乎早已預見到對方的結局,臉上並不如何驚訝:“他是個好兵。”
穀雨道:“他並不是個好人。”
高策道:“並不是你認為的好人便是好人,在我眼中他服從命令忠心耿耿,孝敬父母赤誠待友,既是好兵也是好人。”他下意識地看了看窗外。
“你很著急?”穀雨直勾勾地盯著他。
“什麼?”高策瞳仁急劇收縮,但片刻後便恢複如常:“我跟董心五說的仍然作數,隻要我緩上一緩便出門投降,至於你嘛,我一定會在那之前殺了你。”
麵對高策的威脅穀雨毫不在意,稚嫩的臉上透著不相稱的冷靜:“既然我要死了,何不將真相告訴我?”
高策挑了挑眉:“什麼真相?”
“你在裝糊塗,”穀雨撿了把椅子坐下:“你也坐吧,時間還長,不如聽我講個故事。”
大紅的宮牆下,兩個小黃門高舉宮燈當先引路,毛懷山在陳矩的陪同下跟在後麵,毛懷山瞪大了眼睛看著氣勢恢宏的建築,陳矩一邊和他說著話,一邊觀察著他的反應:“當今不喜喧鬨,是以長居深宮,我印象中至少有五年沒再設私宴款待文武官員,毛將軍當真好福氣啊。”
毛懷山回過頭,感激涕零地道:“陛下恩寵有加,懷山隻是做了分內事,心中實在惶恐。”
陳矩笑笑:“三皇子乃是當今的心頭肉,你救了殿下,便等於救了陛下的半條命,毛將軍不必過謙。”
毛懷山正要回話,前方忽然出現一隊持戟的禁軍迎麵走來,隊正上前見禮:“陳公公。”
陳矩擺擺手:“去忙吧。”
禁軍小隊自毛懷山身邊走過,毛懷山收回目光,陳矩已領先他半個身位,抬手道:“拐過前麵的彎便是。”
毛懷山早已在偌大的宮中繞得七葷八素不辨西東,聞言隻是機械地點點頭,隨著陳矩走過拐角,一個院子出現他的眼前。門口站著的卻是他的老熟人,田豆豆身著便裝,笑嘻嘻地迎上前:“毛大哥,蹭你一頓飯,可彆見怪。”
毛懷山臉色一僵,旋即恢複了正常:“那有什麼見怪的,這宮中比那戰場還要可怕得多,有你作伴我反倒心安了。”
陳矩聽他說得憨直,不禁笑了出來,田豆豆畢恭畢敬地上前見禮:“見過陳公公。”
陳矩將他手拉住,親熱地道:“豆豆,你可有日子沒來了,是不是把老陳忘了?”
田豆豆笑道:“您這說的哪裡話,我這陣子不是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