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宮水榭,萬曆放下酒杯正想要說些什麼,忽然麵色漲紅咳嗽不止,陳矩連忙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遞到萬曆手中,萬曆伸手接在手中捂住嘴,田豆豆眯起眼睛看著他的神情,向身旁的毛懷山瞥了一眼,而毛懷山則麵無表情地看著萬曆。
片刻後萬曆停止咳嗽,他晃了晃腦袋,嘟囔道:“今夜不曾飲酒,怎麼卻有些暈了?”
朱常洵關切地看著父親:“您不舒服嗎?”
萬曆環視四周,見每個人都眼巴巴地看著他,忙揮了揮手強笑道:“不打緊。”
田豆豆眼珠轉了轉:“夜色已深,臣下不便叨擾,這就告辭吧...”
話音未落,忽然水榭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毛懷山的表情忽地收緊,禁軍首領率領著部隊湧了進來:“護駕!”
一言既出,舉座皆驚。毛懷山的身體如旋風般席卷向後,身後一名大內侍衛還在愣神間隻見一道人影從身前飄過,手中一空,配刀已到了毛懷山手中。
田豆豆悚然變色:“果然是你!”
再看毛懷山再也沒有先前的恭謹,取而代之的是騰騰殺氣,身形如電撲向萬曆!
此時的萬曆和朱常洵早已嚇得呆了,陳矩啊地一聲大叫撲上前來,毛懷山一腳將其踢飛,刀刃化作匹練直取萬曆的首級,夏薑眼疾手快抄起桌上的湯碗向毛懷山扔了過去,啪地一聲正好砸中他的後腦勺,毛懷山悶哼一聲,身體歪了歪,一刀劈空。
眩暈感如決堤洪水衝向他的頭頂,他晃了晃腦袋再次撲向萬曆,斜刺裡一道人影竄出,叼住他的腕子向外甩出,正是田豆豆。毛懷山戰鬥經驗極為豐富,刀勢立馬轉勢,向田豆豆腹間斜撩,田豆豆麵沉似水冷哼了一聲,一雙肉掌上下翻飛與毛懷山戰在一處。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到此時大內侍衛才回過神來,紛紛擁上前將萬曆護在中央退出水榭,萬曆臉色鐵青:“豆豆,抓活的!”
毛懷山奮起餘勇,將一柄鋼刀耍得虎虎生風,田豆豆卻絲毫不懼,身形忽左忽右,似猿猴如猛虎,一雙肉掌將毛懷山罩在場中,他雙目赤紅:“你為何要這麼做?!”
毛懷山喘著粗氣:“你心底清楚,又何須問我!”
田豆豆道:“蠢貨!”
毛懷山頑強地道:“至少我已儘力!”
田豆豆的臉上寫滿了悲傷,他緊咬牙關再也說不出話,毛懷山偷眼觀瞧,隻見萬曆已被重重護衛在中央,再無得手機會,奮起餘力喊道:“狗皇帝,你視萬民如草芥,總有一天為萬民所唾棄!”
萬曆氣得渾身發抖,身上卻一陣陣發熱,陳矩看在眼中,將萬曆攙著:“陛下,您怎麼了?”
毛懷山哈哈大笑:“你已染上瘴瘧,可惜的是整個京城已無生草梢做藥引,黃泉路上有你作陪,老子不虧!”
萬曆登時嚇得呆若木雞,兩腿發軟便向地上倒去,陳矩厲聲尖叫:“快,傳禦醫!對了,夏姑娘?!”
夏薑擠入禁衛圍起的人群,萬曆一把抓住她,滿臉的恐慌:“你看,朕還有救嗎?”
毛懷山收回目光,低聲喝道:“老子成了,你還等什麼?!”
田豆豆牙關緊咬滿臉糾結,毛懷山忽然刀柄一轉塞入田豆豆手中,田豆豆下意識抓住刀柄,毛懷山大喝道:“老子宰了你!”
萬曆尖聲叫道:“豆豆,不準殺他!”
田豆豆一刀捅穿了毛懷山的小腹,刀尖自他的後背透出,毛懷山撲倒在田豆豆的懷中,嘴中鮮血止不住地流出,田豆豆的心臟縮成一團,他感受著毛懷山在耳邊噴出的熱氣,淚水漸漸濕潤了眼眶,他緊咬牙關強忍著眼淚,毛懷山帶著笑意的呢喃在他的耳邊響起:“老哥哥先去了。”
田豆豆眨了眨眼睛,將淚水眨去,退出水榭跪倒在萬曆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