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瑛逼視著錢氏:“你兒子乾的好事,若不是為了他,榮惜能回不來嗎?”錢氏又急又氣,她緊緊地抿緊嘴唇,一言不發。
值守捕快見錢釗生著急忙慌地從房中跑出來,忙攔道:“錢員外,你這是做什麼去?”
錢釗生哭喪著臉:“我兩個兒子方才如廁,不見了蹤影,我得去將兩人尋回來。”
值守捕快一驚:“失蹤了?”
方才扶霞從房中出來,榮惜與佳福已不見了蹤影,她小聲喚了兩句聽不見回答,以為兩人已回轉,眼前漆黑一片,些許風聲更顯得四周詭譎異常,隻嚇得她片刻也不願多待,拔足跑了回來,捕快見隻她一人返回,還以為另兩人仍在如廁,到此時才知兩人竟是失了蹤跡,當下也有些慌神:“你跟我來。”拉起錢釗生的衣袖快步離去。
二進院,趙銀環眉頭緊縮,看著遠處黑漆漆的建築,四周除了自己人搜索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響,但心頭那股不安仍然揮之不去。
“不對勁。”德叔手提著一隻麻口袋湊到趙銀環身旁,趙銀環心中一凜,探詢地看向德叔。
德叔打開袋口給趙銀環看了看:“姓錢的是京城裡首屈一指的大煤商,腰纏萬貫的主兒,怎得兩進院子搜下來卻隻這點破爛玩意兒?”
“興許是這人不好文玩字畫?”
德叔搖了搖頭:“若是那樣也還罷了,可這兩進院裡房中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卻連個人影也未見到,你說奇不奇怪?”
趙銀環眯起眼睛:“提醒弟兄們提高警惕,但有苗頭不對...”
德叔點點頭:“我知道了。”
四進院中,錢釗生氣急敗壞地將事情跟講給董心五和劉永吉聽了,兩人殫精竭慮在府中忙了一天,各方麵都已布置妥當,原本以為萬無一失,哪知道卻出了這檔子事。劉永吉指著那捕快的鼻子:“他媽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兒,你這不是添亂嘛!”他雖然極力壓低聲音,但其中的憤怒還是讓那捕快嚇得瑟瑟發抖。
“算了算了,事情已經發生,多說無益。”董心五勸道:“當務之急是要儘快將人找回來。”
劉永吉轉回身道:“你、你,”點了五人:“趁著賊人,趕快將人找回來。”
既有捕快又有五城兵馬司的兵卒,董心五不放心:“老四,你領頭。”
周圍拱手道:“得令。”輕輕將門推開一道縫,向對麵打了個手勢。
錢釗生發跡後購下此地,因其母是蘇州人,是以重修之時特意重金聘請香山師傅負責庭院的搭建,是以極具江南特色,講究的是移步換景,布局構造上變化無窮不拘一格,是以道路修得彎彎折折,更在有限的空間中點綴魚塘假山,亭台樓閣,光這四進院中房屋共計有二十餘間,官差為了方便行事,選擇集中隱藏在幾處房屋之中。
周圍領著人出了門,悄悄攀上假山,居高臨下地眺望,隻見眼前的一切霧蒙蒙的,他正要跳下假山,忽見兩個高大的人影自院門口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