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驚道:“大當家...”他心中湧起一陣內疚:“還是我去吧。”
徐開龍道:“你雖常年與官府周旋,但從未真正接觸過官差,也不知道牢中規矩,會將自己置於險地。”他拍了拍胡佳的肩膀:“姚井兒性格粗憨,行事魯莽,年輕一輩中數你資質最優,若我有事寨中的婦孺老幼就要托付給你了。”
胡佳眼眶通紅:“大當家。”
徐開龍不欲在趙先生麵前展露過多,捏了捏他的肩膀:“就這般定了。”
穀雨腳步匆匆走向順天府衙,沿街叫賣聲此起彼伏,午後的陽光明媚,公廨所在的順天府大街上人聲鼎沸,越接近公廨門口越是人多,他隨著人流向順天府衙的方向緩慢地遊動,街邊一家水粉鋪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心中一動,索性從隊伍中脫離出來,邁步走了進去。
掌櫃的殷勤地迎上前:“客官想要些什麼?”
穀雨環視四周,見店內顧客以女子居多,或有女伴或有男伴陪同,似他這般獨身男子隻此一家,鼻端傳來濃烈的脂粉香氣教他更加手足無措,掌櫃的倒見怪不怪:“可是要送人?”
穀雨點了點頭,認真解釋道:“有個姑娘幫我照顧妹子,從無推諉抱怨,我心中感激卻不知送些什麼。”
掌櫃笑道:“那定是位善良姑娘,”他將穀雨引到櫃台,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這款水粉名叫三月嬌,是時下京城最為流行的款式。”
穀雨乾脆道:“便是它了,”伸手掏錢:“怎麼賣?”
掌櫃道:“一兩銀子。”
穀雨的動作戛然而止,脫口而出:“這般貴?”
掌櫃的淡淡道:“我們蘇幕瑤乃是京城遠近聞名的脂粉鋪子,製作精細色澤自然,關鍵是不傷肌膚,京城中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皆是本鋪的擁躉,價錢自然比彆家貴些。”
穀雨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這巴掌大小的一盒水粉便要了他半年工錢,貧窮第一次在他眼前有了如此具體的表達。他咬了咬牙:“我要了,給我包起來吧。”
掌櫃的答應一聲將夥計喚了過來,從穀雨手中接過碎銀,從櫃台下拿出一截錦緞手腳麻利地包紮,正在此時街上忽然傳來一陣喧嘩之聲,穀雨皺了皺眉走到門口,隻見兩人正在一家酒館前廝打,小二正攔在兩人之間勸架,兩人根本不理會小二,一邊互相高聲咒罵一邊拳腳相向,人群漸漸圍攏上來圍了個圈興致勃勃地觀戰。
“客官。”夥計走到穀雨身後將已被打包好的水粉盒子遞了過來,穀雨道一聲:“多謝。”匆匆收到懷中,向出事地點走去。
那兩人長得身形高大,臉色因為飲酒而變得酡紅,穀雨不待走近已聞到兩人身上衝天的酒氣,小二哭喪著臉勸道:“兩位,彆打了。”
“啪!”一聲脆響過後,小二捂著臉退到一旁。兩個壯漢出手狠辣,頭上已見了血,即便這般也沒停止互毆。
穀雨動作敏捷地竄到一人身後,腳下勾到對方的腳踝向外一帶,那人哎喲一聲身子向後栽去,另一人橫眉立目,罵道:“直娘賊,你又是哪個?!”揮動拳頭打向穀雨,穀雨一偏頭,雙手抓住對方的右臂用力反扭,那人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穀雨的身形已閃到對方身後,用力在其腿彎處踢了一腳,那人哎喲一聲向前栽倒。
“閃開!閃開!”人群外傳來嗬斥之聲,穀雨抬頭望去,順天府的捕快梁岩領著兩人擠入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