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吉歪著頭看一眼太陽,擦了擦頭上的油汗,嘟囔道:“這分明是夏天嘛,熱出了一身白毛汗。”
身邊的親兵年紀不大,叫黃自在,隨聲附和道:“可說呢,”擦了把汗:“大人,要不然咱們找個地兒歇歇吧。”
劉永吉想了想道:“今日攏共抓了多少人?”
黃自在道:“根據各方回報一共抓回了二十二人。”
劉永吉歎了口氣:“還不到半數,順天府這次捅的簍子太大了,恐怕要瞞不住了。”
黃自在看了他一眼:“大人,弟兄們反映有人拖關係向他們詢問順天府究竟出了什麼事,”劉永吉猛地扭頭看向他,黃自在道:“我已囑咐弟兄們管好自己的嘴,至少這消息不能從咱們這裡漏出去。”
劉永吉緩緩點頭道:“你做得對。”他揉了揉酸澀的大腿:“現在老董壓力如山,能幫一把是一把,再找找。”
黃自在撇了撇嘴:“得來,您說了算。”
劉永吉聽他答應得不情不願,向他屁股蛋虛踢了一腳:“兔崽子,我能升任總指揮使,還是在花蝴蝶一案中人家不居功,沾了人家的光。要懂得知恩圖報,年輕人。”
黃自在撓了撓頭,劉永吉恨鐵不成鋼:“看看人家穀雨,一年的時間成長飛速,如今已能獨當一麵,你...”
他說不下去了,直勾勾地看著前方,黃自在道:“大人...”
前方的銀鉤賭坊中忽地衝出一夥彪形大漢,呼喝著向街那頭衝去。
穀雨擎刀在手,麵對呼嘯而來的敵人,雙手沉穩目光堅定,忽地大喝一聲猛衝上去,刀出如風卷向迎麵而來的大漢。那人麵露遲疑,實未料到對麵的少年在己方咄咄逼人的氣勢下不退反進,冷笑一聲,忽然高聲喊道:“砸死他!”將手中的條凳向穀雨扔了過去。
一瞬間從他身後飛出數條桌腿、板凳,如大雨平盆飛向穀雨!
穀雨左右躲避,忽地肩胛骨猛地一痛,還不等他反應右膝又是一痛,他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對麵之人紛紛從腰後抽出牛耳尖刀撲向穀雨,穀雨勉力站起,人已經奔到切近,揮刀便刺,穀雨慌亂還擊,但擋得了左卻忽略了右,一時間險象環生,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喊:“五城兵馬司在此,賊子還不速速投降!”
伴隨著這句粗豪的聲音劉永誌出現在穀雨的視野中,他渾身一振:“這裡!”
對手也同時發現了後方的官兵,回頭一看足有二十餘人,不禁慌了手腳,為首那人喊一聲“風緊,扯呼!”,四散奔逃。陳九成見狀不妙,從地上一骨碌爬起,捂著鼻梁轉身就跑,穀雨身上血跡斑斑,尤其右膝突突打顫,他緊咬牙關一個飛撲將陳九成撲倒在地,陳九成猶自掙紮,口中大罵道:“放開老子!”
劉永吉跑到近前,飛起一腳正踹中陳九成的鼻梁骨,陳九成腦袋嗡了一聲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穀雨停下了動作,呼呼地喘著粗氣,劉永吉一把將他拽起來,打量著他的傷勢:“怎麼樣?”
穀雨道:“皮肉傷,不打緊。”他指著銀鉤賭坊:“快,將賭坊封了,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