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廂陳九成將身邊交往的一眾夥計交往的瑣事交待之後,終於將話題轉移到了掌櫃身上:“掌櫃這廝神出鬼沒,我們在賭坊中也不常能見他。而且這人終日臭著一張臉,弟兄們沒事也不會主動去尋晦氣。”
董心五道:“那他平日裡可有什麼習慣?”
“倒沒有什麼特彆的習慣...”陳九成不確定地道:“喝茶算嗎?”
“喝茶?”董心五皺了皺眉。
陳九成道:“每月逢九便會去茶樓喝茶,這習慣雷打不動,賭坊的夥計都知道。”
醉仙樓的夥計楊大勞一直沒有離開,他與一名捕快坐在離得較遠的位置,聞聽此言忽然插言道:“你說的可是鳳鳴茶樓?”
“嗯?”陳九成遠遠地看了他一眼:“正是,你怎麼知道?”
捕快們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楊大勞,楊大勞有些彆扭地挪動了一下屁股,這才道:“醉仙樓的掌櫃每月逢九也會去鳳鳴茶樓飲茶。”
這句話出口,董心五渾身一震,穀雨忽地翻身坐了起來,把一旁的李清嚇了一跳:“彆扯動了傷口。”
董心五回過頭來,兩師徒對視了一眼,心中轉動著同樣的念頭,董心五忽道:“龐韜,將陳九成押入獄中留待處置,另外派人將楊大勞送回家中。其餘人等隨我去鳳鳴茶樓!”龐韜躬身領命,領著人走了,董心五指了指穀雨:“能堅持嗎?”
穀雨用力地點了點頭,董心五道:“那就跟上。”
穀雨咧了咧嘴,露出虛弱的笑容,在李清的攙扶下走了下來,董心五行動果決,已率人走了出去,秦廣勝強撐著站起身,穀雨看到了他,想了想走了過來,秦廣勝臉色潮紅,但仍咬牙道:“師傅,我也能堅持。”
穀雨卻搖了搖頭:“你堅持不住了,”秦廣勝的氣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惡化:“回去找孫郎中重新處理傷口,在府衙中安心靜養,哪裡也不要去。”
秦廣勝道:“可我閒不下來。”
穀雨撓了撓頭,暗道:怎麼跟我似的。他看著秦廣勝臉上求戰心切的神情,似乎能感同身受:“這樣,錦衣衛交待的任務不能忽視,奈何府衙的事情已經牽扯了大量人手。若孫郎中同意,你便將擔子重新挑起來,如何?”
秦廣勝的臉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但他知道穀雨性格執拗,既然話已出口便不會輕易更改,隻得點頭應下。穀雨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務之急先把傷養好。”
“師傅,您也是。”秦廣勝的關切發自內心。眼前的少年師傅臉色蒼白,情況似乎並不比自己好多少。
穀雨自家事自家知,後背的傷口火辣辣地痛,但他比秦廣勝更會偽裝自己,冷靜道:“知道了。”看了眼門外董心五越走越遠的背影,向秦廣勝擺了擺手,在李清的攙扶下快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