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董倫也是驚愕不已,他們作為軍機大臣,自然明白海禁政策對於大明的重要性,但聖孫所言的這些信息,卻讓他們看到了一種全新的可能性。
黃金72萬兩,白銀1276萬兩是什麼概念?
這哪是去做生意了,這簡直就是去搶劫了!
不,是直接把其他國家的國庫都給搬回來了!
這些軍機大臣,哪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海外貿易為什麼會有如此暴利。
實際上,七下西洋才不是什麼麵子工程,而是徹頭徹尾的皇家獨占貿易,其中的利潤,是極其恐怖的。
而此時隨著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和帖木兒汗國的崛起,東西方商路,早已經斷絕,而大明的拳頭產品,諸如瓷器、絲綢、茶葉等等,彆說賣到西洋,就是賣到印度,那可都是徹頭徹尾的天價!
如果沒有鄭和七下西洋所帶來巨額利潤,曆史上的朱棣也不可能完成“治隆唐宋,遠邁漢唐”的偉大功業。
畢竟,無論是五征漠北,還是遷都北京,疏浚大運河,亦或是編撰《永樂大典》,這些事情所需要的錢,那可都不是小數目,而剛剛經曆了靖難之役的大明,是怎麼憑空變出來這麼多錢的?難不成是靠收田稅?當然不可能了,都是從外部獲取的。
這裡麵的道理,其實想想就知道了,如果下西洋不掙錢還賠錢,那乾嘛要堅持搞這麼大規模還這麼多次?難道真是為了找朱允炆?
而正是因為看到了其中巨大的利益,而且是皇帝獨占了如此巨大的利益,從事海貿走私的文官士紳才坐不住了,所以到了明堡宗登基以後,文臣就攛掇著,取消了“勞民傷財”的下西洋。
而宣德九年,鄭和的副手王景弘率船隊出使蘇門答臘等南洋國家,也成了大明遠洋艦隊最後的絕唱。
從此以後,檔案焚毀,船廠廢棄,海貿利益被沿海士紳家族所獨占。
“這官方海上貿易真能掙這麼多錢?這真的可行嗎?”董倫忍不住開口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若是能如此,那國家有錢,百姓又能維持穩定,或許部分開放海禁,也未嘗不可啊,畢竟大明若是有大宋的歲入,又不用承擔歲幣和土地兼並之苦,國運多延長百年,恐怕也不是不可能啊!”王景也驚歎道。
朱元璋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內心正在經曆一場巨大的掙紮。
他深知海禁政策對於穩固大明農業基本盤的重要性,但朱雄英的話卻讓他意識到,或許隻有打破常規,才能走出一條全新的道路。
不過,財富雖然誘惑人心,但國家大事畢竟不是兒戲,事關大明國運的國策也不可輕易變更。
所以朱元璋還是決定,等錦衣衛有了結果以後,再通過小規模官方貿易,實驗一下利益幾何,到時候再對海禁和不征之國這兩件事情做決定。
實際上,正如海禁的本質目的是為了穩固大明農業基本盤一樣,所謂不征之國,本質是為了讓大明有一個良好的地緣環境,從而能夠專心致誌地對付北元這個生死大敵,也是為了避免子孫裡有隋煬帝這類的貨色,再搞出類似三征高句麗以致亡國的事情。
朱元璋自己都說的明白,所謂“四方諸夷,皆限山隔海,僻在一隅,得其地不足以供給,得其民不足以使令。若其不自揣量,來撓我邊,則彼為不祥,彼即不為中國患,而我興兵輕犯,亦不祥也.吾恐後世子孫倚中國富強,貪一時戰功,無故興兵,致傷人命,切記不可”。
而這一切的前提其實都是第一句,也就是這些蠻夷之國,全都偏安一隅且有山海阻隔,國家占據的地方又都很窮困,所以打起來費勁還沒收益,就彆為了好大喜功去打了。
但是如果這第一句的前提就變了,這地方一年年產黃金萬兩,白銀八百萬兩,那事情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啊!
這就變成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不征之國?什麼不征之國,老子的大將軍炮呢?!
平複了一下心情,朱元璋繼續道:“那這非洲、美洲,可有地圖?”
“地圖是吧?等等,家裡就有一個老的世界地勢圖(詳情見後頁彩蛋章),貼牆上好多年了。”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他們等了足足兩個時辰。
而對於朱元璋和在場的眾人來說,這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煎熬,心情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發緊張,期待著那張能夠揭示所謂“非洲、美洲”真相的地圖。
終於,當地圖從陰陽炁海中飄落的那一刻,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焦在了上麵。
這是一張他們從未見過的地圖,上麵繪製著廣袤的陸地和海洋,標注著陌生的地名和符號。
不過,跟他們見到的地圖不同,這個《世界地勢圖》,卻並沒有標注國家的名字。
朱元璋的雙眼微微眯起,他努力辨認著地圖上的每一處細節,而董倫和王景等人也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地圖,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重要的信息,畢竟這張地圖從地勢角度,詳細的簡直令人發指!
用最合適的詞句來描述,那就是整個世界,在眼前鋪開,而且是一覽無餘的鋪開!
這種視覺衝擊力,顯然是非常令人震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