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柔和地灑在魏國公府的青磚碧瓦之上。
從秦淮河吹來的春風攜帶著淡淡的花香,燕王朱棣和魏國公徐達,此刻正在府裡一處雅致小院中散步。
朱棣攙著徐達,他的目光停留在老丈人身上,臉上滿是關切之色。
“老泰山,感覺如何了?”朱棣輕聲問道。
徐達微微一笑:“多虧了你們的照料,還有聖孫送來的靈藥,我這把老骨頭總算是又挺過了一關。”
“您可不老,您才五十五,少說還能帶二十年兵呢。”
徐達哈哈大笑:“怎麼,不讓我解甲歸田享享清福了這是?”
其實徐達背上的疽病,在經過朱雄英送來的藥物進行治療,以及太醫院禦醫的精心調理下已然快好了,那曾經讓他夜不能寐的劇痛,如今也基本不再出現。
然而,病魔的侵襲終究還是在徐達的身軀上留下了痕跡,患病將近一年的他身形消瘦,臉色有些蠟黃,就連那曾經筆直如鬆的脊背,也因為長期臥床有了些許習慣性的佝僂。
“歇歇吧,走累了。”
朱棣心知老丈人這一年來所受的折磨,不禁暗暗歎息,他走上前去,輕手輕腳地為徐達調整了一下院子裡藤椅的靠墊,讓其能夠坐得更加舒服一些。
徐達點了點頭,目光中滿是讚賞之色。
他深知朱棣的為人,知道這個女婿不僅驍勇善戰,更是難得的重情重義。
徐達坐了下去,在藤椅上伸手拍了拍朱棣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次大病,我這身體是大不如前了,北平那邊的事情,怕是再也難以兼顧。等過些時日,我就向陛下推薦,由你正式接替我鎮守北平,掌管除了你本就掌握的燕山三護衛以外其他衛所的軍權。”
朱棣聞言,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喜。
他知道,這意味著自己將擁有更多的權力和更高的地位,也意味著自己將在諸位塞王之中脫穎而出。
朱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內心的激動強行壓製下去,表麵上隻是緊緊抿著嘴唇,微微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管家通報過後,一個身穿飛魚服的身影出現在了小院的門口。
來人正是錦衣衛指揮使毛驤,他此刻神色匆匆,顯然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
“燕王殿下,陛下有請,請殿下即刻前往鐘山聖孫壇。”
隔著小院的門,毛驤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清晰地傳進了兩人的耳中。
“去吧。”
徐達對朱棣點點頭。
朱棣微微一愣,隨即心中湧起一陣激動,他以為父皇找他定是有什麼好事發生,於是樂嗬嗬地跟著毛驤離開了魏國公府。
然而,就在兩人轉身離去的瞬間,坐在樹下藤椅中的徐達卻是眉頭微皺。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見了毛驤從袖子裡漏出來的繩索,那繩索緊緊地纏在手腕上。
徐達的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這錦衣衛指揮使,好端端地帶條繩索乾嘛?
——————
“哎呀,表叔,伱也來啦?”
去往鐘山的路上,李景隆那一臉的笑意就像春日裡盛開的桃花,見到朱棣就樂嗬嗬地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