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你好,安全屋。”

傑森進門的時候,對著他的安全屋打了個招呼。

說完這句話,他就放下了全身的戒備,從讓地下世界都恐懼的紅頭罩變回了青年傑森。

頭罩被放在架子上。他一路脫著身上的裝備,一邊和家裡陪伴著他的家具打招呼。

這是他曾在阿卡姆精神病院裡養成的習慣。

哪怕過了許久,也依然保持著。

他時常在世界各地跑,幾乎算得上是飄搖,但他會很認真的布置每一個他住過的安全屋。

每一個安全屋都布置得像家一樣,容納著他生活的痕跡。

傑森一瘸一拐地走進房間。

漆黑的房間裡角落亮著一盞白色矽膠的小夜燈,燈的形狀是一個團子,上麵還有一個賣萌的表情。

司珀茵在黑暗的環境中睡的很不安穩,還會咬人。

這是他前幾天逛超市的時候順便買的,沒想到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他拍了拍燈,暖黃色的燈光瞬間閃成了五顏六色。

傑森笑了一下。

“你好,小夜燈。”

最後,他看向床。

床上有一個鼓起的包,他掀開被子後,裡麵有一個團起來睡覺的白色物體,身下還壓著他的外衣。

他今早出門前本來還用綠色的發繩給她紮了一個小揪,用來區分正反麵,現在小揪也不知所蹤。

他對最新來到這個安全屋的成員說:“晚上好,司珀茵。”

白色的團子沒有動,團在最中間的尾巴尖輕輕晃了一下,算是回應。

之前他想過把司珀茵送回安吉兒修道院的,那裡原本給她留了房間,但她沒進去過,還改成了遊戲屋,樓下小孩跑來鬨去的,算不上安靜。

她時常待的那個洞穴空空蕩蕩,四麵漏風,看上去不像是個可以休息的地方。至於其他她常在的地方,不是下水道就是垃圾堆,狗看了都搖頭。

“混得有點慘啊,怪物小姐。”當時傑森掂了掂手裡的團子,“早讓你來投奔我了。”

於是,他就把這個團子打包帶回了自己的安全屋,順帶的還有那個魚缸。

司珀茵在睡覺的時候,安吉兒修道院的員工們也紛紛倒下,怕冷怕熱怕光的毛病一個比一個的嚴重。

賽娜說司珀茵本就處於虛弱期,吃得那一口不僅沒補上,還把她自己原有的給吐了,現在反而比之前更虛弱了,隻能讓她自己慢慢恢複。

至於那一魚缸的小白團子被送給了傑森,雖說可能沒司珀茵的療效好,但普通的小傷小病也能包治。

離開的時候,傑森還看到幾個小孩給那隻毛茸茸的大怪物梳毛,怪物還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惹得一群小孩更賣力地伺候它。

對比起它,司珀茵要好養活許多。

一張床,一個小夜燈,還有一件他的外套。其餘的隻需要隨便摸摸,兩天的時間讓她從足球到現在團起來有個盆這麼大,還多了一個尾巴尖尖,體態從圓滾滾的團子變成了白色的大胖水滴。

他伸手摸了摸白色的團子,溫熱的,隨著他的動作還有一點晃蕩,像裝了溫水的氣球一樣,奇異的是他的心情卻因此平複下來。

賽娜給的《司珀茵喂養指南》裡說可以小口慢喂,有助於司珀茵恢複。

但“小口慢喂”這件事情本身就很離譜。她吃的是他人對她的感情,這種直接源於靈魂的東西對人而言,看不見、摸不著,仿佛它從來不曾存在過,這就意味著他很難控製“小口”的量。

不過好在經過多次試驗後,傑森大概掌握了一點投喂技巧。雖然他還是不清楚到底是怎麼投喂成功的,但好歹有點用。

想到這裡,他抓了兩把白團子揉了一下,還挺解壓的。他單方麵和白團子玩了一會,才去處理自己的傷口。

他起身的時候,司珀茵的尾巴尖又晃動了一下,無力地搭載他的手背上。

“好了,今天的投喂時間到此為止。”傑森捏著她的尾巴尖又塞回她團成的圓裡,他調整了一下燈的亮度,退出房間。

解開護膝和硬脛骨護罩,傑森處理著自己的傷口,這對他而言已經習以為常了。

房間裡忽然傳來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傑森眼神銳利起來,上好膛的槍握在手裡,隨時可以反擊。

這處安全屋是他新置辦的,任何人都不知道,而且司珀茵還在裡麵,狀態差得隨便一個人都能把她拎走。

他握著槍靠近了房門,腿上的傷口又開始滲血。

吱呀——

他的槍口對準了…… 地上。

從床上掉下來的白色團子頭上還頂著他的夾克,圓圓的身子上探出四個圓錐一樣的小尖角支撐著它移動,他在其中一隻小尖角上看到了他今早係的綠色皮筋。

由於腳太短,肚皮緊緊貼在地板上,四隻小腳倒騰了半天,才移動了半塊磚的距離。她應該還沒睡醒,藏在夾克下的眼睛隻睜開了一條縫,嘴是個不太高興的倒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