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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迢靜靜站在她身後。
秦霽今日穿的是輕薄的春裳,杏粉軟煙羅上杉配著一襲湖藍暗花緞麵石榴裙。
窗牖處的餘輝落在她裙擺,鏤銀暗花時隱時現,腰間束著月白波紋絲絛,便是這樣瓊枝般直直立著,也能見出身姿婀娜。
陸迢清咳一聲,將秦霽嚇得不輕。
她回過頭,辨清是陸迢後,唇角微微提起,目光從他身上挪開,自他身側往房門處轉過一圈。
確認隻有他一人,秦霽臉上的笑意便深了些。
走到陸迢麵前,兩隻小胳膊攬上他挺直的頸項,纖纖手指按在他頸間,稍稍用力,踮起腳,將自己拔高。
秦霽臉頰貼在他的頸側,若有似無地蹭了一下,輕聲喚他,“大人。”
像一隻求主人撫摸觸碰的貓兒。
然陸迢一動不動,秦霽尷尬地咬住下唇。
心中開始鄙夷起自己。
她幾時做過這種事?好不容易豁出去了,眼下這副場景卻像是她在強迫良家子弟。
臉頰又蹭了蹭,這人仍像座泥塑,沒有回應。
秦霽訕訕鬆開環在他頸間的手,正要落回去,一隻有力的手臂牢牢箍上了後腰。
秦霽一時不妨又攬住他,小臂壓上陸迢的後頸。
在相接之處,二人同時感受到一種突兀的,堅硬的,硌人的,細棍形狀的觸感。
兩道目光猝然對在一起,黑眸深沉,杏眼慌亂。
秦霽推推他,覺得腰被箍得更緊,動也動不了。
“這次又是給我的禮?”陸迢一隻手箍著秦霽的腰,一隻手捏住她的手臂移到兩人之間,麵色有些陰沉。
秦霽心裡咯噔一聲,迎著這人不善的目光搖頭。
“是大人昨夜派人送給我的簪子。”
陸迢鬆開她,口中不屑,“你就這點把戲?”
上次一把匕首還沒碰到先晃出個影子,這次拿都沒拿出來就叫他發現了。
秦霽知道他在諷刺什麼,唇角抿了抿,繼續搖頭。
她撩起藕粉寬袖,細白的藕臂已經被簪子壓出來一道紅印,瞧著很是觸目。
“奴第一次收到這樣多這樣貴重的禮物,可是戴多了也不好看,又不想辜負大人心意,於是單獨拿了一隻簪子,想見到您的時候央您親手給奴戴上。”
秦霽取出簪子放進陸迢手中,說完後仰臉看他,目光盈盈,眼中似盛著一泓清泉,閃著細碎的光亮。
陸迢神情鬆動些許,目光自她的臉往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