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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祈宮宮主甚至升不起反抗念頭。
林命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不僅是他,幾乎在場所有人立刻聯想到了三年前自流雲宗興起的傳言。
有恃無恐那麼多年,他第一回知道什麼叫自食惡果,他不由得在心底埋怨,飛升一萬年了還管修真界做什麼?仙界之人下界不僅要排除千難萬險,還要自損修為,非飛升不得回,天衍道祖倒是舍得賠上自家徒弟,插手太多也不怕因果反噬。
要是會怕那便不是君回煉了。
林命看了一場好戲,現在到了他出場的時候。
實際上他感到挺意外的,按照最初設想,鬨劇應該發生在江昀、許陵遊和流雲宗之間,江昀可以特地從雍洲趕來,做好萬全準備打算在陵洲盛會上斬殺流雲宗大弟子王浥坤,也就是三年前雇傭山匪把江家一百二十口全部殺死的凶手,而後把流雲宗先前作的惡都抖出來。
任務者們大多是一腔熱血的少年人,自負與眾不同久了或多或少有些狂傲,他們即便知道自己修為和實力不如活了千百年的高階修士強大,但是從沒有直觀感受過這道天塹,天真以為打不贏也能逃走,然而陵洲盛會有九宗之首玄天劍宗宗主在場,跨不過的實力鴻溝之下任何詭譎手段都是白搭。
在幕後掌握一切動向的君回煉知道江昀的打算後心想任務者們該經曆一些適當的打擊了,偶爾的小挫敗能更好地激發他們向上進發的欲/望,所以她刻意開放冰原副本,對一直想擺脫“赫連少主”頭銜憑實力自己闖蕩的赫連翊下了稍許暗示,身處陵洲的其餘任務者不用提醒也會自發前來陵洲盛會湊熱鬨,就這樣將大批任務者彙聚一堂,準備好看他們如何處理突發狀況,再派林命過來保護他們的安全,順帶趁人多給天衍學府做做宣傳。
她也沒有厚此薄彼,不僅是陵洲盛會,相似的場景還在另外三大洲不同的場合上發生,唯一共同的是以某一個任務者個人的矛盾為錨點發酵,一百零八個任務者聚在了四個計劃好的地點,同時直麵人生中第一場慘淡的實力碾壓。
林命在腦內小群裡分享了意外收獲後縱雲為梯躍上高台。
聖祈宮宮主脊背僵直,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玄天劍宗宗主及他身後的盟友們。
後者眼觀鼻鼻觀心,見識過林命輕描淡寫全麵壓製合體期初期的實力,再聯想聖祈宮宮主不知通過什麼方式明顯確認了對方身份的神色,在利益衝突的火焰燒到他們的情況下,他們再猖狂也不願和天衍道祖座下弟子正麵對上。
聖祈宮宮主氣得嘔血,利益捆綁時推杯換盞好不親近,有難當頭倒成了不相乾的陌生人。
他隻得擺出慷慨赴死般的神情,義正言辭為自己辯解:“尊者有所不知,修真界氣運衰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修真界啊!”
合體期修士身體經過大量靈氣洗練,心靈再如何臟汙,外表都是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配上冤屈的語氣真唬住了不少圍觀群眾。
林命似笑非笑打斷他:“你所謂的為了修真界,就是想讓修真界再度陷入魔氣籠罩的黑暗,獻祭生靈逼得氣運觸底反彈?你是為了修真界還是自己呢?”
聖祈宮宮主叫屈的呼喊一滯,白花花的胡子跟隨嘴唇顫動。
天衍道祖遠在仙界,連這都知道了?
芥子空間內編寫教材翻書翻到麻木的君回煉麵無表情抬頭:“不愧繼承了聖祈宮衣缽的傳人,跟他老祖打的主意都彆無二致。”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結局也沒兩樣,還沒開始就被你抓住。”君非白變幻成貓一般大小的小獸,縮在榻上實時監控每一個任務者遇到實力差距的情緒反饋,懶洋洋地抬頭說了一句。
聖祈宮宮主被戳穿後編好的辯解都堵在了喉嚨處。
三言兩語真相已然清晰,人群刹時間沸騰。
縱容魔氣獻祭生靈遭殃的不就是他們!不敢想象要是計劃成功修真界會變成什麼樣的人間煉獄。
無數雙怨恨的眼睛瞪著台上跪伏的人,要不是林命還在他們恨不得衝上去撕碎他。
“符鴻道君,你糊塗啊!”玄天劍宗宗主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注視他,歎息著搖頭,“你就算再想重鑄飛升道,也不該生出此等惡念,你為了一己之私究竟做了多少我們不知道的事!”
聖祈宮宮主震驚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