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受到老婆的囑托,徐海州收攤前去了趟書店,買了本小孩子學認字的書,晚上洗漱完畢,喬露就靠在床頭櫃教喬安認字。
先從二十六個字母學起,再學拚音,最後認字。
喬安對學認字展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咬著小米牙在媽媽的指導下一個音一個音地跟讀,聲音軟乎乎的,好幾回有鄰居經過好奇地往屋裡張望,看見和睦融融的母子倆,不約而同露出“姨母笑”。
字母讀了三遍喬安小朋友居然就全記住了,抱著小冊子一遍又一遍地翻,翻來覆去看不過癮。
喬露又教他唱字母歌,簡單好記朗朗上口,兩遍又給記住了,等到徐海州洗漱完畢回了屋,興衝衝踢踏著毛拖鞋跑過去:“爸爸,我唱字母歌給你聽!”
徐海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迫”欣賞了兒子的“天籟”。
“ABCDEFG……”
一曲完畢,得到了徐海州的大力讚賞,小家夥興奮地爬上床,抱著喬露又親又啃。
“媽媽我還要學!”
喬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兩手擠壓他的嫩臉,擠到變形還是那麼可愛,真想一口把他的腦袋吞了。
“今天夠了,明天再學吧,有的是時間,彆著急。”
小家夥悻悻地從媽媽身上翻身下來,縮進被窩:“那好吧,明天我會提醒你的。”
他要快快睡著,睡著以後時間就會像開了倍速那樣,一眨眼就到明天了,然後他就可以繼續學習!
喬露笑笑,替他掖了掖被角:“好。”
……
月光溶溶,在七彎八拐的居民巷灑下一股清氣。
喬露套上棉襖走出臥室,此時夜空彎月似狼牙,一半藏在雲後,透著金子一樣的顏色。八十年代空氣很好,滿天的星星多到快要失真,還盛著水。
喬露她男人現在就站在朗朗彎月下,在院子裡壓水洗衣服,那是她留著本來想明天白天洗的……
這男人……怎麼比她還勤快。
喬露心裡暖烘烘的,開口喊他:“晾完衣服趕緊進來,彆著涼了。”
“好!”
回去後喬露坐在梳妝台邊打量自己,看著鏡子裡隻著一件吊帶的美麗女人,昏黃的燈光也模糊不了她的容顏。
肌膚如初落的新雪,唇紅齒白,秀麗婀娜,僅一個漫不經心的抬眼,望著你時,顧盼生輝。
彆說男人,就是她自己,有時候看得久了都會臉紅……這樣一個美豔女人,如果沒有人保護,且生在農村,那不是饋贈,是災難,在哪個年代都會被“毀滅”。
加之原身是個戀愛腦,也就注定了之後的悲劇……
歎了口氣,徐海州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身後,微微彎腰,將她嬌小玲瓏的身子攏入胸膛。
“怎麼不穿外套,小心著涼。”滾燙的掌心在她手臂緩緩摩挲。
喬露笑著,轉身摟住他的脖子,好聞的青草香從他身上傳來,隱約還能聞到一股奶香味兒,估計是抱喬安抱太久,抱出味兒來了……
喬露低低笑出來:“坐兩分鐘就回去了,懶得換衣服。”
反正等會兒還要……脫。
這小吊帶是結婚第二天,喬露找來幾塊碎布做的,不論冬天還是夏天,她都愛穿吊帶睡,因為布料越少睡覺越舒服,這是她維持了二十多年的習慣。
對徐海州來說,這習慣挺好的,真不錯。
小妻子本就出落地不俗,再配上這麼一“驚心動魄”的吊帶,一低頭,就能瞥見那攝人心魄的形狀。
徐海州心猿意馬,喉結滾了滾,隨後長臂一伸,將她橫腰抱了起來,兩人一同上了榻,蓋上被子,第一時間將她攬入懷。
他現在已經習慣的上床就要摟著媳婦兒,簡直了,又香又軟,做個夢都是香的。
“剛才看你跟他們聊了挺久,這麼快就跟鄰居混熟了?”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她的鬢角,徐海州問道。
“差不多吧。”喬露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在他懷裡蹭了蹭,這動作有點像喬安,他也喜歡賴在大人懷裡拱。
“女人有話題後很快就能成為朋友,更何況大家都挺熱情的。”喬露說。
“我之前還擔心來著。”徐海州說。
喬露抬眼望他:“擔心什麼?”
徐海州撥弄她的發絲:“擔心新媳婦會被欺負,擔心你會在這裡過得不開心。”
畢竟喬露帶著個孩子,這年頭“寡婦”兩個字是很有議論點的話題,沾上這倆字,總讓人浮想聯翩,他擔心喬露會受委屈。
喬露卻比他想象中灑脫:“沒什麼可擔心的,總要慢慢適應。”
“嗯,慢慢適應吧,一切有我。”
一吻落在她的額頭,喬露笑了笑,又道:“我今天借了一雙手套給陳家嬸子,估計明天咱院兒裡都是同款。”
徐海州頓了頓:“沒事,借就借了吧,他們都是做來自己戴,又不是出去賣,順水推舟做做人情,說不定還能給咱做個宣傳。”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就沒藏著。”兩口子這想法又不謀而合了。
徐海州含笑親吻她的發頂:“我老婆跟我心有靈犀。”
喬露笑著錘他一拳,後又想起什麼:“對了,這不是要辦喜酒了嗎,我想去百貨大樓扯點布,做身新衣服辦酒席那天穿,你覺得怎麼樣?”
雖說剛來城裡喬燕就給她和兒子買了新衣服,但就一件,也不夠換著穿,家裡現在也不是很窮,再怎麼樣棉襖起碼得兩件吧,至於在農村的舊棉襖,東一塊補丁西一塊裂口,確實不太好意思穿出來,要不然人家還以為徐海州虐待老婆呢。
徐海州自然沒有異議,甚至格外讚同讓老婆做新衣服,能多做幾身是幾身,有個這麼漂亮的妻子,條件允許的話,他巴不得天天給老婆穿新衣裳,不重樣的那種。
“想做就買,布票還有嗎?沒有我就去弄點。”
徐海州擺攤大多都是現金流,日常生活所用到的票券都是上黑市換,價格是貴了點,誰讓他是做私人買賣的呢。
“還有,估計夠我再扯個六七尺。不過我還想要羊毛料子和毛呢料子,那種不好弄,你能搞到嗎?”八十年代,毛呢料子在港台早流行開了,大陸也有,就是小城市很少很少見。
腦中飛快搜尋記憶,不確定能不能找到,但媳婦兒的要求,想方設法也得辦到。
於是點點頭:“我試試,明天給你答複。”
“好。”
末了徐海州十分認真地叮囑她:“給安安也做一身。”
喬露噗嗤一聲,捏他臉頰,肉挺少,還是兒子的好捏。
“放心吧,漏不了他的。”
當媽的還能沒他想得周到不成?
不過他能時刻惦記喬安,喬露挺感動的,證明他有把喬安當親兒子看待不是嗎?
這邊喬露高興了,爽快賞他一個吻。
“給你也做一身。”
徐海州眼睛發亮,心口甜滋滋:“謝謝我媳婦兒。”
喬露臉一頓爆熱,將臉埋進他胸膛,環住他的肩膀:“睡覺睡覺。”
燈繩一扯,室內陷入一片漆黑。
“安安?”保險起見,徐海州小聲喊了喊兒子。
沒人應……應該是睡著了。
低低地笑出來,性感的嗓音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聽在喬露耳裡,臉都滴紅了血。
腦海裡亂糟糟想著,徐海州就欺身壓了上來,呼吸加速,猴急猴急的。
“安安睡著了,我們……”說著手腳不老實亂竄。
喬露心口滾燙,腦袋往一邊撇過去,半推半就:“你怎麼那麼色呀……”
“佳人在懷,情不自禁。”
說罷,像豹子獵□□準無誤地攫住她的唇。
喬露納悶,這烏漆嘛黑的,他咋知道她的嘴在哪兒……
早在之前梳妝台下的擁抱,徐海州就起了反應。
這會兒吻著老婆,品嘗到那熟悉的甜美氣息,長久的思念總算得以紓解,似沙漠中驟然吹起一陣飽含水汽的涼風,身上的燥熱消散了一些,舒服死了。
徐海州暢快地吸氣呼氣,氣息纏綿悱惻,鑽過每一根骨髓。
然而這點開胃菜對他來說還是不夠滿足,想再索取更多……
吻到動情處,喬露推搡了幾下,卻被他擒住手腕反剪至頭頂。
雙目通紅,仿佛已失了智,看得喬露心尖兒顫了又顫……那什麼話沒說錯,之前和之後……簡直判若兩人!
一吻完畢,體內的火山已經到了隨時噴發的地步,徐海州忽然把床頭櫃上的手電筒打開了,光線沒有電燈亮,卻恰到好處的能讓他們看見對方的臉。
徐海州喘著,黑眸移到她的臉上,看見了妻子白裡透紅的臉,看見她被汗水染濕的發在鬢角混亂地糾纏,看見她失神的泛著水汽的眼睛……他眸中的紅更濃鬱。
喬露也睜著眼,深深將他的動情畫麵刻在腦子裡,他的呼吸聲在靜謐的環境中綿延不絕,像奪魂的魔音,擊潰她的神經和理智。
行到水窮處——
喬露掐緊他滾燙的肩膀,素齒輕露,用力咬住下唇。
自後,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她卻好像看見了今晚月夜下的天幕,看見了那一輪被烏雲半遮起來的彎月,無數顆星星點綴在月亮四周,那麼和諧,又濃烈,燦爛……
白光乍現,有一條雲霧婉若遊龍行走在彎月下,慢慢地將那美麗的金黃環繞起來,喬露再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成了一幅旖旎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