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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知—可—梨—
可梨寫完自己的名字之後額頭已經開始流汗了,她滿足的看著這幾個規整的大字,舒出一口氣,老師也被她這股認真感染,當可梨還給她粉筆時下意識雙手接過,還鄭重的對她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該是自我介紹了,這一塊可梨也有和大家排練過,隻是當時配合她的是高專一個指頭數的清楚的師生,現在真的麵對幾十個小孩子,可梨開始緊張。
想詞兒,想詞兒,詞兒是什麼來著?
她的視線從左到右掃過去,每一個小孩子看起來都非常柔軟脆弱,她們是和研究所的小孩不一樣的,被打針會哭,被抽血會哭。
可梨手裡捏著夜餓老師掛在書包上的小熊貓玩偶,大腦已經出走,因為發呆太久,底下傳來小孩子的碎碎念聲音。
最後可梨的視線和一個劉海蓬鬆的長發女孩對上,那個女孩有著溫暖的眼神和笑容,小小一隻,可梨回過神來,乾脆就看著女孩開始自我介紹。
“我叫愛知可梨,今年八歲,請多多指教。”
她在說話時,始終與那個女生對視,就好像是專門對她說的一樣,對方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紅的對可梨點頭表示知道了。
工藤新一撐著臉看著新來的轉學生,又看看臉紅的小蘭。
……搞什麼嗎?
一節課可梨聽的雲裡霧裡,cpu徹底冒起黑煙,大腦出走了,所以當她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的座位前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愛知同學之前是在哪裡讀書的啊?”
“愛知同學你的掛件好可愛哦。”
“愛知同學為什麼要轉學到這裡呢?”
“愛知同學……”
“愛知同學……”
可梨:真的,好有負擔。
可梨一下子被十幾個小孩子包圍,大家的眼神沒有任何防備,清澈透亮,用帶著好奇的目光看向她,可是可梨看著這樣的一雙雙眼睛,腦子裡想到的卻是在黑暗的房間裡,倒下的身體。
因為眼睛已經熟悉了黑暗,所以她能看到倒下的人,那雙失去焦距的混沌雙眼,身邊的人包括她都毫無反應,對這一幕已經習以為常,但此時此刻,眼前的場景卻讓她感動無法呼吸,好像隻有她這裡的空氣變得稀薄了。
時間像是定格了,她好像又回到了那間閉塞的房間,那些看著她的眼睛被那雙混沌雙眼取代,像是在質問她,你怎麼可以一個人獲得幸福。
可梨的眼睛發直,咒力開始不穩定波動,被高層派下來監督她狀態的調查員已經準備按著上麵的吩咐,一旦出現可能傷人的行為就立馬帶走她。
“稍安勿躁。”
一起跟來的特級咒術師隻是嘴唇輕輕張合,語氣輕鬆的說出這句話,哪怕隔著墨鏡也能感受到他絲毫不緊張。
調查員因此不解,如果被他力保的這個孩子再次造成傷人事件的話,恐怕就算他是五條悟也無法從高層手上再次保下她,但是等他再看向教室那邊,發現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
一隻柔軟的手握住可梨的手,柔軟的觸感,也讓可梨回過神來,她如夢初醒般眨了兩下眼睛,咒力穩定下來,周圍的空氣也開始流通。
嗯?
可梨抬起頭撞進一雙明亮的眼睛,在陽光下那雙眼睛好像閃著細碎的光亮,是那個女生。
“你好,我叫毛利蘭。”
她說完這句話,抓住和她一起擠上前來旁邊男生的手,強行把他的手放在兩個人交握手上,“新一也一起。”
“我也要一起。”一個聲音清亮的小奶音在人群中傳來,一個帶走粉色蝴蝶結發箍,咖啡色頭發的女生走過來,她眼睛瞪的溜圓,想讓自己看的更有氣勢一點,但是眼角的淚花暴露了她真是的心情。
走到身邊她開始忍不住抱怨,“小蘭,你怎麼丟下我一個人來了。”
“抱歉啦園子。”
小蘭把園子帶過來,四個人一起握住手。
工藤新一:其實我更想退出。
他本來想抽出手但是小蘭力氣太大,一時間拔不出來,而在小蘭的桎梏稍微鬆動了點時,又一隻手壓了上去。
“我也要一起。”
雖然不知道這幾個人在乾嘛,但是小孩子就是這樣,彆人有的我也要有,彆人做的我也要做,一個人開口了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進來。
工藤新一被一堆人擠來擠去,不要這樣啊,他在心裡大喊,這麼擠過來空氣都不流通了!!!
可梨在被包圍的縫隙中朝教室外看了一眼,那裡負責監督的調查員和五條哥哥都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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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梨想到當年的事情,忍不住開始回憶起來,她正在這邊憶往昔,那邊也傳來一聲懷念的歎息。
“是啊,當時可梨是三年級的時候插班進來的吧,板著臉好像在裝酷一樣。”
談話突然靜了下來,柯南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糟糕,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剛剛可梨提到帝丹小學,又一臉懷念的樣子,搞得他也跟著回憶了起來,當天的事情又確實很難忘,他可是差點被擠死,感覺進了一趟鬼門關一樣。
“你怎麼知道我轉學那天的事?”可梨目光中帶走審視紮在柯南身上。
“對啊,柯南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他開始心虛假笑,眼睛往左上方瞧努力思考。
“是新一告訴你的對吧!他是不是有在背後吐槽我!!!”可梨激動下直接捏癟了手中喝的空易拉罐瓶子,“居然說我在裝酷,他才是愛裝酷的大偵探吧。”
柯南擦擦流下來的冷汗,“怎麼會呢,新一哥哥才不會背後說人壞話呢。我是有和他提前可梨姐姐,新一哥哥很懷念的提起過。”
“真的嗎——”
“嗯嗯,真的。”柯南重重點頭。
“好吧,先信你了。”
可梨終於不再糾結於這件事,柯南鬆了一口氣,可真是半點不能大意啊。
“哦!對哦,你們在念小學。”可梨後知後覺的才想到今天是上學日,幾個人不該出現在這裡,疑問道:“今天不是要上學嗎?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呢?”
光彥回答她,“因為今天是學校組織的課外鑒賞日,是老師組織我們一起來看這邊的美術展覽館。”
元太把嘴塞的滿滿的,含含糊糊的問道:“大姐姐你不也是一樣沒有上學去嗎?”
“我是因為請假啦。”不要把她說的好像逃課的不良少女一樣。
“唉——為什麼呢?”步美向她投來擔心的目光,“可梨姐姐你生病了嗎?”
“不是啦,隻是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才請假的。”比如睡覺和吃東西。
“那就好。”步美看起來像是了一口氣,隨即又不說話了。
小孩子的話題多,又天馬行空,幾個小孩子吃著蛋糕話匣子就打開了,三個男生聊的有說有笑的,柯南在這個時候也展現出來他孩子氣的一麵,但是人不知道因為什麼,自從提到“生病”這件事,步美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差了,連吃蛋糕的樣子都變得神色懨懨的。
可梨不由得往她那邊看了好幾眼,因為步美一直在愣神發呆,而可梨往那邊看過去的樣子又太過明顯。
就這樣不隻是可梨連光彥和柯南都注意到了步美的異常,隻有元太的注意力仍然停留在美食上。
“怎麼了步美?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光彥擔憂的開口問道。
“是啊,從剛才開始就不說話,也不吃東西。”柯南也隨之附和。
“步美怎麼了?”元太終於從蛋糕前抬起頭,嘴角還沾著白白的奶油,他看著好像步美不是很開心的樣子,思考了一下,“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的開口問道:“步美,你是吃撐了嗎?”
“怎麼可能啦元太!”光彥無語道:“步美又不是你。”
“你是身體不舒服嗎?”可梨看步美臉色不好,不會吃壞了吧,她也沒吃啥啊。
“不是這樣的。”步美低著頭,聲音有些哽咽,“不是我身體難受。”
當步美再抬起頭的時候,眼框濕潤,眼底有淚光一閃而過,“是我們家樓下的永田哥哥。”
“永田哥哥?”
“對,他是住我們家樓下的一個哥哥,他和可梨姐姐一樣也在念高中,我很喜歡樓下的永田阿姨,她經常和我媽媽一起買菜,上料理課,也經常會做好吃的點心和零食送給我,每次提到永田哥哥的時候,阿姨都會露出很欣慰的笑容,她說永田哥哥的成績很好,馬上就要進行共通考試了,要為了永田哥哥考出一個好成績,給他做出最好吃的料理。”
步美了擦一下眼角的淚水,接著說下去,“永田哥哥的家離他在念的高中要坐半個小時的公交。原本我每天早上去上學的時候。都能看到永田哥哥等公交的身影,但是最近兩周我都沒有見過他,我在問過媽媽之後才知道,原來永田哥哥因為生病住院了,我知道之後還和媽媽一起做了慰問的點心送過去,但是在我昨天又問起媽媽永田哥哥的病怎麼樣了?媽媽告訴我,永田哥哥已經在前幾天去世了。”
濕漉漉的目光轉向可梨,“所以我剛剛才會擔心可梨姐的身體的,因為永田哥哥原本的身體也很健康,還參加過學校的遊泳部,但是聽媽媽說身體突然就出現了問題。”
原來是這樣啊,可梨伸手摸摸步美的頭,步美真的是很善良的小孩子呢,可梨在心裡感歎,“你放心吧,姐姐的身體很好,不會出現問題的。”
柯南:“對啊,步美你放心吧,可梨姐姐的飯量能吃垮三個相撲大力士的,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啊?這麼安慰人。
步美擦乾眼淚,終於調理好了心情,她拿起小叉子吃了一口蛋糕,對可梨甜甜一笑,“我也相信可梨姐姐不會像永田哥哥一樣,突然就昏迷不醒的。”
昏迷不醒???
捕捉到了這幾個關鍵詞,可梨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很嚴肅,下意識就開口問道:“什麼昏迷不醒?”
她問完這句話後反應過來,又覺得自己最近真是疑心太重了,不會要得疑心病了吧?
一朝被蛇咬10年怕數據線,這件事隻不過就是步美身邊發生的普通事件而已,自己語氣這麼嚴肅乾嘛,怕不是會嚇到小女孩。
可梨張嘴,剛打算和步美說不用放在心上,她隻是隨便一問而已,但步美的回答先一步到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步美咽下一口蛋糕,回憶起來,“嗯……媽媽跟我說,是很突然的暈倒,明明身體檢查檢查不出一點問題,但就是昏迷不醒。”
“大家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醫生也查不出任何症狀,聽說永田阿姨還找了專門的檢測員到家裡檢查空氣質量有沒有問題,包括這幾天吃的東西全都找了專業人員化驗,但是都檢測不出來有任何問題,可是永田哥哥就是這樣昏迷不醒,過了幾周之後就…………
“就算是現在的醫療水準,也會有許多檢測不出來的疑難雜症吧。”柯南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症狀,甚至聞所未聞,雖然唏噓,但是也沒有多想,可他不經意地往旁邊一撇,就看見可梨正神色深沉的垂眸沉思。
可梨在想什麼?
說來也奇怪,當他有這個這個想法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可梨手上關於藥物的搜索頁麵。沒有任何理由。可梨手機上的內容格外清晰的烙印在他腦海中,標題上鮮明的幾個大字。
———日本近年來的藥物致死事件有哪些?
可梨……你,不會吧。
渾身的血液都在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