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頭兒略微尋思了一下,點點頭,然後圍著這房前屋後尋摸了一陣,裡外走了三圈兒,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一直到天都都快黑了,老王頭兒又帶人去肉鋪那邊看看。
這肉鋪,就在村頭兒,時間不短了,但看起來比較簡陋,裡麵就一個臨時搭建的大棚子,邊角處放著幾個大水缸,再有就是砧板,吊樁一類的。
平時村子裡殺豬什麼的,都在這裡。
一來不好擾了鄰居,二來這事兒血腥氣太重,在外麵消散得快些。
這裡沒什麼特彆的擺設,唯獨一個一個半新不舊的藤椅是老趙的最愛,平素裡老趙就喜歡笑嘻嘻地在這裡一邊喝著小酒兒把自己熏成了小紅臉蛋兒,一邊搖著蒲扇笑嘻嘻地在這賣肉啥的,正巧,經過盤問知道,他犯病的時候,也在這附近。
“三娃子,你爹犯病的時候,你是咋發現的?”
“啊,昨天晚上,我看他沒回來,過來找的,看見的時候我爹就躺在這下邊兒,已經昏迷不醒了。當時藤椅也翻了,能看得出掙紮的樣子,但我看不出打鬥的痕跡,也不能確定是不是遭了賊人的手啥的。”
老王頭兒點點頭,把手電打著了,往四周晃了一下,這光影一閃,就看見,空氣之中,很多小蟲子什麼似的鬨哄哄地在肉鋪裡飛來飛去,一團一團的,很是煩人。
王小六兒站在一邊,拿著個小手電,晃來晃去,很快,他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事兒。
這肉鋪附近,蚊蟲什麼的特彆多,但最密集的蚊蟲都在平時放血的那地方附近,這的蚊蟲黑壓壓一大片,正繞著吊樁附近轉來轉去。
這裡,是殺豬開膛和放血的地方,血腥氣很重,地麵都是血紅的,照理說,像這種地方,應該是蒼蠅蚊蟲最多才是,哪有蚊蟲不愛血腥的?
可是,那些蚊蟲又像是懼怕著什麼東西似的,不敢靠前,它們不想離開,又不得靠近,偶爾有個彆的吧嗒一下落在來,又觸電似的嗖地一下就又跳起來了,而絕大多數,都看熱鬨的似的圍成厚厚的一圈兒,上下翻飛。
王小六兒心中納悶兒,忙看看那根木頭,他上前敲打兩下,又聞了聞,發現這就是一根普通的榆木,好像沒啥特彆。
正當他納悶兒的時候,老王頭兒似乎也發現那些蚊子蒼蠅什麼的都不對勁兒,走了過來。
他一上前,就看見王小六兒捧著一堆被抓住捏死的蚊蟲在那算卦似的一扔一扔的,當時就懵了。
“小六兒,你乾嘛呢?”
“爺爺,這裡好像有東西。”
“東西,什麼東西?”
“不知道啊,你看這個蚊蟲啥的,都躲著這裡,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這底下唧唧的叫。”
“嗯?”
老王頭兒一聽這話,趕緊走了過來。
這爺倆相處日久,老王頭兒對王小六很是了解。
王小六兒耳力驚人,能聽見靠著細小的聲音聽音辨位,就這手能耐,讓身為練家子的老王頭兒都自愧不如。
他不敢怠慢,也跟著走了過來,老王頭兒聞了聞這空氣裡的味兒,又看看這蚊蟲,然後後退兩步,也掐著手電照照這個柱子,看了半天。
他也感覺柱子沒啥毛病什麼的,然後又踢了柱子底下的石槽兩腳,確定石槽也沒毛病之後,老王頭兒提著褲管兒蹲在了地上。
隨著手電的光束往石槽底下一照,就看見這石槽裡還有不少血汙。
血汙之中,能隱隱看出這裡有一塊兒地皮,地皮顏色略深,很濕潤,血腥氣也很濃烈,看起來明顯跟旁邊不太一樣。
老王頭兒下意識伸出手指,在那濕潤的泥土上輕輕地抹了一下,聞了聞,“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