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兒騰地一下險些跳起來,爺孫倆,都直勾勾地盯著那水麵兒!
“爺!它把燕子吃了!”
“不急。”
老王頭兒說著,蹲在一邊,點起了煙袋鍋子。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靜靜地等著,一口氣,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忽然,水麵之上,傳來了簌簌的水流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往岸邊爬去似的!
這大半夜的,忒也嚇人了,老王頭兒汗毛乍起,下意識地尋著聲音望過去,正看見,蘆葦叢,一動一動地,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裡麵穿行似的!
“小六兒!”
老王頭兒下意識地叫了一聲王小六兒。
王小六兒倒是一點不怕,眨巴眨巴眼睛,還挺好奇似的,“在這兒呢!”
“剛才什麼動靜?”
一看自己孫子在旁邊呢,老王頭兒那驚恐的表情略微少了些,卻還是一臉警惕的模樣。
“好像,有啥東西上岸了。”
王小六兒說著,用手電往聲音的方向晃了晃,“要不,過去看看?”
“彆動。”
老王頭兒說著,一拉王小六兒,明明是有點兒虛,卻還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咱走!”
“走?”
“嗯。”
“那,那水裡的東西!”
“沒事兒,跑不了,天亮再來。”
老王頭兒說著,拍拍王小六兒,雖然心裡頭還是有點兒不放心,但是王小六兒還是聽爺爺的話,跟老王頭兒一起上岸了。
老王頭兒把油燈掛在車把上,騎著小板車,一路上,一直回頭回腦地往四下看,即便不說,王小六兒也看得明白。
剛才,那不知道什麼玩意兒,可能又勾起老王頭兒什麼不太好的回憶了。
他自己也挺納悶兒。
什麼玩意兒剛才?
看蘆葦動的樣子,應該個頭兒不是很小,而且,距離他們倆,也不太遠,
估摸著,也就薩二十米左右的距離。
我的媽呀,剛才那會兒,不是有啥東西一直在悄沒聲兒地盯著他們爺孫倆,而他們,卻渾然不覺吧!
霎時間,王小六兒也覺得後脖頸子冒涼氣,有點兒毛骨悚然了。
那大水泡子,可不是什麼消停的地方,自打他出生那年,上麵來的那個偽專家上那個古橋給炸塌了以後,據傳說,這下麵位置,就冒出了很多匪夷所思的玩意兒。
譬如,王小六兒就親眼見到過,有村民下網,網到了一條兩三米長的大鯰魚,那大鯰魚,青黑色的後背,白的肚子,嘴裡長得都是狗牙,腦門兒上,還有一個怪模樣的“字兒”!
它一上來,就把抓到他的村民給嚇一跳,可惜,當時那大魚套在網子裡出不來,已經憋死了。
結果,那個抓到這東西的大哥一回家,就病了,高燒不退,燒得都說胡話了,還一驚一乍的。
家人問他怎麼了,他就說,老能看見有個戴帽子的老頭兒趴他家的天窗,從上麵陰著臉盯著他。
家人一聽這話,都毛了,問他那老頭兒啥樣兒?
他說老頭兒穿著兩色的衣服,上麵是深青色的,下麵是白色的,還穿著個小紅鞋兒。
家人又問那老頭兒長啥樣兒,他說,老頭兒長著個死人臉,倆長胡子,下巴底下是光溜兒的,還戴著個瓜皮帽兒,帽中間,有個看著賊怪的“字兒”,跟那個老鯰魚的腦袋上的一模一樣!
家人一聽這話,越尋思越覺得可怕,趕緊找高人來看,結果,各種傳說中會“看事兒”的神人,不是看不明白,就是嚇得不敢吱聲兒,到最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當時,這家人走投無路了,就跑來找老王頭兒,可能是著急,病人都給抬來了。
可是當時不趕巧,老王頭兒沒在家,等老王頭兒回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說是死的時候,人都腫了,身上爛的都是水泡似的東西,還隱隱地,透著一股子很惡的那種死魚才有的那種魚腥味兒。
當然,這個事兒雖然看著就很邪,但遠遠還不是最邪的,最起碼,這幾年,比大鯰魚聽著可怕的東西可多了,這其中,給村子裡那些小孩兒們留下很大心理陰影的東西,還得說是那些大名鼎鼎的“河漂子”
啥是“河漂子”,簡單來說,就是河裡漂著的死屍。
死屍其實沒啥可怕的,可怕的是,那種死了很多年,一直沒撈上來,然後還能在水底下一直呆著的那種“河漂子”。
按照當地老人們的說法,這河漂子,就不是普通的死屍,與其說它是死屍的一種,倒還不如說,是“水鬼”的一種,因為它們,不單喜歡拖人下水,甚至,還會“鑿船”,那時節,經常有大河裡的行船走到半路就越來越沉,走不動了,多半就是因為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