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頭兒撲哧一聲笑了,“熊掌哪能跟這個比!不信你問你奶奶!”
“奶奶,你也吃過這個?”
王小六兒問完了,也想起來了,老王頭兒弄過那個秘藥,勢必,也是從這東西身上得來的。
果然,奶奶聞言,撲哧一笑,對王小六兒說,“我剛認識你爺爺那會兒,你爺爺,就靠這個玩意兒把我忽悠到手的!”
“嗤。”
老王頭兒一聽這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那個,比這個小點兒。”
“小太多了。”
奶奶說著,一撇嘴,“一回想起來,這都多少年了!得,今天晚上,就割點兒肉下來,也算犒勞犒勞你們這一老一小!”
“奶奶,能多燉點不?”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趕緊直了直身子,“我今天有點餓,多弄點唄,怕不夠吃!”
“行行行,放心吧!這麼大一隻,夠你們吃幾天的!”
話雖然如此說,但其實,這兩隻爪子,並不是都能吃的。
這跟燉雞爪子肯定不一樣。
王小六兒蹲在一邊,仔細看了一下,發現,爺爺割下來的肉,主要就是那兩個爪子的底下,就類似於,人手掌位置,最底下,也是肉最多的那幾塊兒。
這肉割下來,往盆裡一裝,沒下鍋呢王小六兒就開始流口水了。
有一種肉,不用試試,看著就讓人覺得特好吃。
不過,相比於這兩塊肉,王小六兒明顯對老王頭兒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更有興趣一些。
老王頭兒割了那東西的腳掌以後,就開始收拾它了。
他找了半天,拿起錘子,對著那殼子上一左一右兩個相同的位置各敲了幾下,沒一會兒,那兩個殼子就自己下來了。
自己下來了。
就像是,那個東西原本揪著那兩個殼子,然後突然鬆手了一樣。
他和王小六一起把黑殼兒抬到一邊,此時看那東西的樣子,就像是個被褪了毛的肉食雞,而且是被核輻射了那種刮目怪樣的。
它渾身都是粘液,現在在院子裡弄得臟兮兮的,老王頭兒去打了兩桶水,唰唰地上去衝了兩下,然後,這一老一小就開始收拾它了。
主要就是放血啥的。
王小六兒本以為這會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但沒想到,整個環節異常簡單。
老王頭兒一刀剁了那東西的腦袋,緊跟著,伸出手,用手掌在那東西的脖子上一翻一翻地丈量了起來,他嘴裡頭,念念有詞的,等掐到那東西的脖子根兒上的時候,把刀往裡一捅,一轉,再緩緩往外一拉……
那細長的脖子就跟個大泥鰍似的出來了,緊跟著,就看見,那黏糊糊的脖子從脖腔子裡出來,上麵還掛著點兒有點兒發白,又有點兒發黃的肉瘤子。
準確地說,王小六兒也不能確定那是肉瘤子還是脂肪啥的,但確實是白色的,還很軟,緊貼著脖子還微微顫動那種。
老王頭兒沒廢話,直接用刀子一割,一個肉瘤兒就下來了。
又一割,又一個下來了。
兩個肉瘤兒,都不太大,約摸能有雞蛋大小。
“爺,這東西,咋還長個大包呢?”
王小六兒小眼神兒裡充滿了求知欲。
“這不是什麼大包,這是毒腺。”
老王頭兒指著那兩個大包前麵還沒被隔斷的像是幾個血管兒似的東西,對王小六兒說,“看見沒,這兩個小的,這兩個小的,是用來吐毒物迷糊人的。”
“那底下那個大的呢?”
王小六兒指了指下麵一個約摸能有水壺大的。
“那是毒液,自衛用的。”
“明白了。”
王小六兒做恍然大悟狀,忙點頭。
這就對了。
這東西,能吐白霧,讓四周的東西產生幻覺。
也能吐黑水兒偷襲彆人。
想到這裡,王小六兒偷眼看了一下那兩個被老王頭兒割下來的毒囊,不由得偷偷咽了口唾沫。
老王頭兒也看出來了,用盆兒將它遞給王小六兒,“這個東西不能吃,先端屋裡去。”
“嗯。”
王小六兒連忙點頭,把東西拿走了,等回來的時候,老王頭兒已經把那一團軟肉給砍開了,一塊兒一塊兒的,用水桶裝了,找個沒人的地方挖個坑,直接埋了。
看樣子,這東西確實不能吃。
當天晚上,奶奶在屋裡燉雞爪子。
爺爺在院子裡用瓦片兒烘焙那兩個毒囊。
烘焙是一個比較熬時間的事情,急不得,老王頭兒算算時間,還是先吃飯好一點兒。
好家夥,一進屋兒,香氣撲鼻,把王小六兒饞得口水都出來了。
要說奶奶這手藝,真不是蓋的,一大瓷盆兒燉的肉湯上來,看樣子,是用那個東西的腳底肉燉的蘑菇。
那味兒,有點像小雞燉蘑菇,但比小雞燉蘑好吃太多了,那一個個肉丁兒,大約棗兒那麼大,夾一個放嘴裡,軟糯裡透著勁道,還透著濃鬱的肉香,真比山裡的熊掌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