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啞巴呢！”
小妮子鼻子都氣歪了，白了王小六兒一眼，此時，她爺爺奶奶已經下桌了，飯桌上就剩下馮楠王小六兒和她。
她沒啥好顧忌得，有點兒放飛自我了。
“你不是啞巴，我問你話，你怎麼不回答呢？”
王小六兒一臉無辜。
“還能因為啥？我不愛搭理你！”
“我救了你的命，你還不愛搭理我？”
“那，那誰讓，那誰讓你，誰讓你耍流氓來著！”
小妮子小臉兒紅撲撲地，也是急眼了，瞪著王小六兒氣鼓鼓地，應該還是對王小六兒把她扒光了扔到了浴缸裡這事兒耿耿於懷呢！
也是，一十八九歲的大姑娘，讓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陌生人給扒了，是挺難為情的，就算當時事出有因，但一想起來，總覺得臊得慌，真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王小六兒看她理直氣壯地，也被說的啞口無言，馮楠看他吃癟，齜著小白牙，笑得跟個花兒一樣，“你也是，治病歸治病，扒人衣服乾啥！要是我，我非把你眼珠子給你摳出去不可！”
“馮姐姐說的對！”
那小妮子直點頭，“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兒上，我早就叫人，把你眼珠子給你摳出來了！”
“你以為我願意看你啊？”
王小六兒被說的來氣，真是一臉不服，“我那是沒辦法，當時情況危急，隻能如此！早知道你這麼矯情，我就不救你得了！”
“哼，我求你救我了？”
那小妮子一撇嘴，翻了個大白眼兒，還開始犯渾了。
這話把王小六兒氣得夠嗆，“那你等著，等下次，你爹怎麼求我，我都不管這事兒了！”
“不管就不管，嚇唬誰呢！”
小妮子依然一臉不服。
“誒，怎麼跟恩人說話呢？”
姚總從外麵回來了，趕緊拍了小妮子一下，那小妮子撇撇嘴，不做聲了。
“不好意思啊，工地那邊，出了點事兒，我的趕緊過去看看！”
姚總直接冒汗，看樣子是有點兒急了，馮楠挺納悶兒，就問他，“誒，姚總，你怎麼了這是？火急火燎地，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嗨，彆提了！工地那邊兒說是出事兒了，我一個小舅子和他們工地的幾個人，都病倒了，說是快不行了！讓我趕緊過去看看呢！我這也剛接到消息，也不知道具體啥情況，我得趕緊過去!”
馮楠往前湊了湊，“那還等什麼呢，正經事兒要緊！反正，小六在這兒呢，要不，我陪他一起過去看看得了！”
“那，那要是能這樣，當然好了！”
姚總看王小六兒，“老弟，你看，我這……”
“沒事兒，看看去唄，反正我也沒啥事兒。”
王小六兒摸摸鼻子，說話間就起身，跟馮楠他們一起往外走。
姚總很是不好意思，一路上，一個勁兒在解釋，王小六兒卻並不在意，擺擺手，直說沒事兒。
他沒上姚總的車，開始坐在了馮楠的副駕駛上，馮楠開車，跟著姚總，一前一後就奔著工地去了。
工地距離這裡不算很遠，開車不到半小時，就到地方了。
王小六兒他們一看，原來，這裡是附近郊區的一片兒新劃的樓盤，很多鏟車在工地，應該正收拾地麵兒呢，這邊一個溝，那邊一個坑的，看著可壯觀了，隻是，不知道是因為啥，工地戴著安全帽的幾個民工，都蹲在牆角兒遠遠地往這邊看呢，沒人乾活兒，也沒人上前，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相比之下，一個戴眼鏡兒的男人見姚總過來了，趕緊跑上前，姚總大步流星往裡走，馮楠他們在後麵跟著。
“怎麼回事兒？人呢？人都哪兒去了？”
“人都倒了！在裡麵輸液呢！”
“怎麼不送去醫院？”
“誒呀，姚總！要是能往醫院送，還不早送了！救護車來了，一看這情況，說這個病，他們沒見過，他們也不敢收啊！”
“什麼病，連醫院都不敢收？”
“誒呀，我也說不明白！您還是自己看吧！”
男人說著，撩起簾子，把姚總讓了進去。
王小六兒跟著一探頭，當時就感覺，一股惡臭從裡麵衝出來，把王小六兒熏得一個跟頭差點兒沒倒地上。
他忙一捏鼻子，出來乾咳兩聲。
馮楠也直皺眉，用手扇了兩下，直接退出來了。
“誒呀，這什麼味兒啊！真難聞！”
說話間，她看向王小六兒，王小六兒卻臉色凝重，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捂住嘴就進去了。
屋子裡，幾個男人正躺在裡麵，張著嘴，瞪著眼睛，不住地喘著氣，還哼哼唧唧地，“誒呀，誒呀……”
那樣子，就像是要死了一樣！
再看他們的臉上，身上，長得都是些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硬的，一嘟嚕一嘟嚕，魚鱗一般遍布全身，有的還結塊兒了！
這小的也就燒餅大小。
大的，比盤子都大。
看得人毛骨悚然！
這裡頭有一個人，最是嚴重。
他正光著膀子躺在擔架上，呼哧呼哧直喘氣，還哼哼唧唧地，一直嚷嚷著難受。
他的脖子上，有一塊那種結痂似的東西，已經不知給誰扯去了一多半兒。
看過去，就看見是一個坑，坑裡頭，很多爛肉，外翻著，還在流膿，惡心極了！
王小六兒打眼一瞅那傷口，心裡咯噔一下，頓覺似曾相識。
可他卻沒做聲，反倒是，悄悄地瞄向了男人放在胸口的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