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呢?”
“比如,總有人喜歡把一些出場很少,沒什麼作為的人的能力無限放大,比較典型的,就是水鏡先生司馬徽。這個人,在曆史上幾乎沒有任何作為,卻因為三國演義一句諸葛亮生不逢時成了三國第一謀士。同樣還有劉備,三國演義當中,劉備說馬謖這個人,不能重用,後來應驗了,所以後世有很多人說,劉備有先見之明,比諸葛亮厲害,卻忘了,劉備創業的過程中,曾經有三塊根據地,一塊丟在張飛手裡了,一次丟在關羽手裡了,還有一次,丟在他兒子手裡了,而這三次失敗,可以說,完全是因為這三個人的性格缺陷。”
那小妮子冷哼一聲,“劉備選劉禪繼位,是因為劉備沒彆的人可選!他就那一個兒子,不選劉禪選誰!傻子吧!”
“你說的,那是電視劇裡的劉備,而且還是最近兩年電視劇裡的劉備。”
王小六托著腮幫,“史書上記載,劉備有三個親兒子,分彆是,劉禪、劉永、劉理,還有一位養子叫劉封,還有兩個女兒,可惜逃難的時候被曹操那幫人給弄走了。他真不是沒得選,而是偏愛劉禪,又要小心提防那諸葛亮。”
王小六自言自語似的,“我覺得吧,很多人,在看待曆史的時候,過於喜歡故弄玄虛了,譬如司馬徽,一輩子庸庸碌碌,卻因為一句話被吹上天,這本身就有問題。誰過年,還不吃頓餃子咋的!我個人覺得,任何一個時代,真正的頂級人物,都是要經得過各種考驗才能走出來的,而那些,光靠吹,故作高深,隻會作秀的,都不算啥。”
“但是,我前幾天看手機,有一個文章說,曆史上真實的諸葛亮,軍事能力一般,主要強在內政。”
“有類似的評論,是,這派觀點的主要論據,來自《三國誌》的作者陳壽。但,文中,陳壽寫的是:諸葛亮,於治戎為長,奇謀為短,理民之乾,優於將略。大體意思是說,諸葛亮擅長整治軍隊,奇謀稍差一些,而且,他更擅長治理國家,在內政上的能力,比軍事上的能力更強。”
“還不是軍事不行?”
“那是跟他自己比。”
王小六兒吸了一下鼻子,“都是一百分的卷子,我數學100,語文99,英語98,我也是最擅長數學,其次語文,英語稍微差一點兒。不是麼?關鍵,這是跟我自己比,比完以後,再看看旁邊的人,那都啥水平?而且,三國誌這個作者,跟諸葛亮,本身就有點兒不對付,能這麼寫,已經夠意思了。”
“還有這事兒?”
“《三國誌》的作者,陳壽,有個親爹,原本在諸葛亮的手底下打工的。當年,諸葛亮揮淚斬馬謖那段兒,陳壽的爹,就是馬謖的手下。後來馬謖被殺了,他爹沒殺,卻因此獲罪,被剃光了腦袋,亂棍打跑了。這在今天看不算啥,在過去,是奇恥大辱。更何況,後來陳壽爺倆還投降了曹操,換了主子,他要不說孔明點兒壞話,給自己和他爹甩個鍋啥的,那都挺奇怪的。更何況,這個陳壽,很可能也不是什麼好人。研究發現,陳壽在寫《三國誌》的時候,增刪了許多事件,甚至,《晉書陳壽傳》裡還詳細描述了陳壽為立傳為名行索賄之實的事情。總而言之,這個人的人品,跟司馬遷是兩回事。所以,他寫的那些東西,本身就有點兒值得懷疑,隻能算個參考。事實上,研究任何東西,都應該多方考證,才能研究個明白。曆史這塊兒,尤其如此。”
馮楠在一邊咯咯直笑,“媽耶,你知道的還挺多!”
“那可不咋的!”
“真看不出是個小學生兒!”
“……”
王小六兒斜睨著小眼睛看馮楠,惹得眾人大笑。
“能不能彆提小學生兒的事兒?”
王小六一臉嫌棄。
“小樣兒吧,還怕人揭短呢?”
馮楠巧笑嫣然,才不怕他。
姚總忙打圓場。
“咱們不研究曆史了,我看,還是說說,僵屍撲人的事兒吧!”
姚總往前湊了湊,“老弟你還沒說呢,工地裡那幾個工人,得的那是什麼病啊?”
“鬼剝皮。”
“什麼玩意兒?”
“鬼剝皮。”
王小六兒看眾人麵麵相覷,個個作不解狀,拿起筷子,夾了點花生米,放在碗裡,一邊幽幽說道,“這是一種,很少見的病,症狀,用現在的話來說,類似感染,但因為性狀不同,也有一些區彆,但大體上,可以歸結為一類。”
“那為什麼叫鬼剝皮呢?”
“因為,這種病,基本上都是從女屍的身上來的。”
“就是,人跟女屍那個,然後得病。”
“對。”
王小六兒點點頭,“人死了以後,即便表麵看上去,不腐爛,但是屍體的身體裡,因為特殊的結構,很容易造成細菌真菌的大量滋生。過去的人,不懂得這個道理,又因為某些心理作祟,對一些死而不腐的漂亮女人很是好奇,所以,類似盜墓賊,侮屍的事情在曆史上也不算少見,與之對應,得病的人也特彆多,這種病,跟尋常的病不一樣,一般的大夫根本治不了。又因為,這些得病的人,皮膚會出現各種結痂一樣的東西,然後,一片片地往下掉,最後皮都掉沒了,像是讓啥玩意兒把皮給剝了似的!所以,這種病,當時就有個俗稱,叫鬼剝皮。鬼剝皮,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不算病,算報應。你扒了女屍的衣服,把人家給那啥了,人家冤魂不散,把你皮給你扒了,這不就是報應嘛。”
“盜墓我倒是能理解,人窮到一定程度,啥事兒都乾的出來!”
馮楠往前湊了湊,“我還是不能理解的是,你說。乾這事兒的人,都什麼心理啊!就算有些女屍,真的活靈活現的,可明明就是死的,這也能下得去手?”
“心裡變態唄!”
姚總倒是來的直接,直回了馮楠一句,“傳說中,有一種東西,叫戀屍體癖!我估摸著,乾這事兒的人,多少都沾點兒這!”
“是麼?”
馮楠看王小六兒。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盜墓侮屍的行為,在曆史上並不少見。”
“比如呢?”
“《後漢書》裡就記載說,赤眉貪財物,複出大掠。城中徹食儘,遂收載珍寶,因大縱火燒宮室,引兵而西。過祠南郊,車甲兵馬最為猛盛,觽號百萬。盆子乘王車,駕三馬,從數百騎。乃自南山轉掠城邑,與更始將軍嚴春戰於郿,破春,殺之,遂入安定、北地。至陽城、番須中,逢大雪,坑穀皆滿,士多凍死,乃複還,發掘諸陵,取其寶貨,遂汙辱呂後屍。凡賊所發,有玉匣殮者皆如生,故赤眉得多行淫穢。”
“啥玩意兒?”
大家都懵了,看王小六兒長篇大套地背誦著古文,都看怪物似的看著他。
他們哪裡知道,王小六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不管啥玩意兒,看過一遍,就能記個大概,看過兩遍,基本上就能背誦下來了。
王小六兒看眾人不解,笑了笑,就說,“漢代末期的時候,農民起義,有一夥人,叫眉毛染成紅色,所以外號叫赤眉軍,赤眉軍這些人品行不端,有一次找機會把漢高祖劉邦的老婆,那個權傾一時的呂後的墳給刨了。結果,刨墳的時候,他們發現,在呂後的墓裡,有很多玉匣,也就是,金縷玉衣。但凡藏在這東西裡的屍體,都不腐爛,栩栩如生。那些賊人看見了,色心大起,就把呂後墓裡的很多女屍都給輪了,包括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