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會害怕嗎?”
“要是平時,自然不怕,現在你這樣……”
“我自有我的手段,不需你管。”
“那我走了。”
王小六兒這次真的跑了。
他剛一到家,那小妮子就嚇一跳,一看他像個要飯的一樣,往後一蹦,的“主人,你,你怎麼了這是?”
王小六兒挺生氣,“彆提了!讓人給坑了!”
王小六兒去樓上換了一身兒,出來,就開始在屋子裡裡裡外外地尋摸。
他心裡頭清楚,以邪術害人,並不是隨隨便便,想要觸發“術”,總需要一個媒介,這個媒介,通常被稱為“靈媒”,靈媒可以被當做術的定位,一般隻有兩種,一種是被害人的血肉,毛發,貼身衣物這種有個體特征的東西,還有一種,就是用特定的方法,直接在人身上做標記。
過去,害人的術士經常通過拍肩膀,摸頭頂這類的方式在對方的身上做標記,但王小六兒回想了一下,最近能跟王小六兒有肢體接觸的人,壓根兒就沒幾個,要說有,也就是馮楠,李紅杏兒,還有那個小丫頭。
這三個都不可能是做這個的人,也根本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仔細想想,最近他沒剪頭,沒抽血,也沒去丟棄什麼裡麵的衣服,所以也不太可能中招,所以,王小六兒感覺,這次的事兒,大概率是有人給自己下了什麼招數了。
王小六兒思忖半天,重點找來幾個位置,結果都沒有任何發現,最後忽然靈機一動,出了門兒,他抬頭,看看自己門口兒的雨搭,又借來梯子,上去看看,結果都沒發現有東西,落下來,搬著梯子還回去,忽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他一抬腳,看看地上的彩磚,腳底下踢了幾下之後,還真看見一個白森森鐵釘似的東西!
王小六兒一伸手,就把鐵釘給拔了出來,仔細看了半天,直接對樓上喊道,“那小孩兒!我出去一下,晚點兒回來!”
小丫頭答應一聲,王小六兒直接打車去了醫院,他都沒廢話,直奔著錢真人就去了。
錢真人正拿著手機給人直播互動呢,看見王小六兒來了,趕緊把手機關了,“兄弟,你咋來了?”
“錢真人,給您看個東西。”
王小六兒直接把釘子拿出來,遞給錢真人。
錢真人接過來一看,頓時臉色微變,“這,這是……”
“是你乾的不?”
“啥玩意兒?”
“這個,釘在我家門口兒了,乾啥的你應該知道。”
“兄弟,你開啥玩笑,我咋可能用這個東西害你呢!”
“我認識這些人裡,我估摸著,也就你有這個能耐,能用這個玩意兒害人。”
“不不不,這不是。”
錢真人一咧嘴,顯得挺為難,“我隻能跟你說,這不是道門的東西。”
“不是道門的東西?”
“不是。”
錢真人搖搖頭,猶猶豫豫地,“這個玩意兒是誰的,我不能說,但我知道!我這麼跟你說吧,你看這個釘子上麵有個啥?”
“有個小人兒!”
“那小人兒,像個道士嗎?”
“嗯?”
王小六兒一聽這話,低頭看看,“這不是個小孩兒嗎?”
“是個禿子。”
“小孩兒都沒頭發!”
“拉倒吧!就這個沒有!”
錢真人擠眉弄眼地,看著好像話裡有話,王小六兒挑起一邊的眉毛,“你是說,這是個和尚?”
“不不不,我可沒說!”
錢真人耷拉著眼皮,直擺手。
王小六兒看了又看,拿著東西,跟錢真人晃了晃,“我跟你說實話吧,不久之前,我差點兒讓人弄死。”
“咋弄的?”
“不知道,大馬路上,出來幾個老頭兒老太太,摁住我往車軲轆底下鑽。”
“那些東西,啥樣兒?”
“破衣爛衫,乞丐似的,看見人,口水直淌。”
“像是幾十年都沒吃東西了似的,是不?”
“你咋知道?”
“唉……”
錢真人把手揣進袖子,縮著脖子,像個老農似曬太陽似的,“那些,都是餓鬼,餓死鬼,能把大活人給你吃個乾乾淨淨,一點兒不剩。”
“還說不是你乾的,你咋那麼了解呢!”
“真不是我乾的!”
錢真人咧著嘴,哭笑不得,他看看四周,用手捂著嘴,小聲對王小六兒說,“兄弟,我跟你說句實話吧,你千萬彆說我說出去的!這東西,叫喪魂釘,我以前見過一次,沒猜錯的話,這是一個和尚用的。”
“他叫啥?”
“那我能說麼,我說出來,你要是把人整死了,我也不好辦啊!”
“我不弄死他!你說!”
“不行不行,你彆為難我。”
錢真人縮著脖子,耷拉著眼皮,猶猶豫豫地,見王小六兒斜睨著他,不做聲,錢真人咽了口唾沫。
仿佛間,他是有點兒害怕,畢竟他也知道王小六兒不好惹。
王小六兒也沒廢話,直接從兜兒裡扯出一把水果刀來,錢真人一瞅,當時就是一哆嗦,“兄弟,你乾啥呀?”
王小六兒沒說話,憋著嘴,從床頭抓起一蘋果,哢嚓哢嚓地,削了起來,“我說,錢真人,你跟我這兒是不是沒一句實話?”
“這話咋說的呢?”
“你還說是和尚乾的,我來之前,見過一和尚!和尚說是你乾的!他還說,咱江城這一片兒,也就你有這能耐!”
“哪個和尚這麼不要臉!我錢真人,是正經人,這種活兒我從來不接!”
“你敢說,這種活兒一從來不接?”
“我以前,確實接過,但早我就不接了!老弟,我跟你說一句再實在不過的,我現在,平時直播帶貨賣個護身符啥的,每個月,輕飄飄幾十個達卜紐,換成你,你還會乾那些犯忌的事兒不!”
“每個月幾十個達卜紐?”
“那可不咋的!”
錢真人齜牙咧嘴地直起腰來,“即便是以前,這種事兒,我也慎之又慎!你知道的,有些事,做不得!老哥我,雖算不上師出名門,但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道門子弟!總不會為了一點臭錢讓祖師爺蒙羞不是!再說了,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真的想賺這錢,我也不會冒這麼大風險不是!兄弟你,雖然有點兒不修邊幅,但我看得出來,你也是一個有道行的人,而且,以你的實力來說,恐怕不在我之下!就算老哥我真差錢,我也不至於對你動手,那跟找死有什麼區彆!除非我是窮瘋了!”
“那倒也是。”
王小六兒尋思尋思,覺得錢真人這話說的也有道理,一時間,神色略有緩和,他雙手揣兜兒,在屋子裡踱了幾步,“你剛才說,這事兒,十有八九是個和尚做的,我想問問,你說的,是誰?”
“我不能說。”
“你現在說,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兄弟,彆為難我。”
“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王小六兒麵露陰狠之色,“我實話跟你說,對方一出手,就奔著要我命來的,這事兒,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即便如此,我,我也不能說。”
“你彆逼我。”
王小六兒冷笑一聲,雙手揣兜兒,瞅了一眼錢真人,“你的事兒,多少,我還知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