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姑娘震驚不已，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王小六兒，然後低頭，“第五十列，第一個字！”
王小六兒扭頭看看米姑娘，“玩玩兒的，不好好玩了是吧？”
米姑娘一愣，“怎麼呢？”
“那一共就四十九列，豎著寫的，哪有第五十列啊！”
米姑娘低頭，瞅了瞅，然後一個一個地數了起來，數完了，都震驚了，“你，你！你真的背下來了？！你怎麼知道一共四十九列呢？”
“這裡有技巧的。”
王小六兒幽幽地看著米姑娘，“《易經》中有這樣一段話，說是，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奇於扐以象閏，五歲再閏，故再扐而後掛。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數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數二十有五，地數三十，凡天地之數五十有五。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那羊皮卷上寫的內容，就是故意寫成四十九列，目的就是暗合‘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的說法，一眼我就看出來了。”
“吧嗒”一下，王小六兒關了煤氣，扭頭再看看米姑娘，發現米姑娘怔怔地看著王小六兒，上下打量，仿佛間，真是在看一個怪物一樣。
“你知道的還挺多，你跟我說說，你什麼學曆？”
“小學算是畢業了吧。”
“你滾一邊兒去吧！小學生知道這麼多？”
“有學曆的人，大多文化都不算差得離譜，但是，沒學曆的人，也不一定就什麼都不懂吧！我這麼跟你說吧，古玩行裡的很多老油子，學曆並不高，但是玩起東西來，裡麵的講究都門清，你能說他沒有文化麼？術業有專攻而已。”
“你要這麼說，倒也是那麼回事兒。”
米姑娘沒辯白，悻悻地又抖了抖那半張羊皮，正此時，王小六兒卻一下轉過身來，抱起了肩膀，“現在，你輸了吧？剛才咱們怎麼說來著？”
“嗯？”
米姑娘腦袋一歪，眨巴著大眼睛，萌萌噠，“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
“又耍賴？”
“咳咳，那個，嗯……這個……”
“哼。”
王小六兒看她顧左右而言他的模樣，搖搖頭，也不大在意，他知道自己不會輸，也就是逗她玩而已，“想反悔，也沒關係，多大個事兒嘛！但是以後，可彆這樣了，又愛玩兒又輸不起，多沒意思！”
米姑娘被說得臉熱，撇著小嘴兒，一掐腰，“誰輸不起了！輸了就是輸了，我又沒說要賴賬！”
話說完，她背著手走到了王小六兒麵前，隔著挺遠呢，都聽得見米姑娘咚咚咚的心跳聲，雖然她極力掩飾，但那小樣兒，看著可緊張了，胸口起伏間，把王小六兒看得眸子都彎了起來。
“不，不就是要親親麼，多大個事兒似的！”
米姑娘說話直喘，然後伸出手來，摟著王小六兒的脖子，她比王小六兒略微矮一點，鼓足勇氣了往前湊了湊，卻不想，王小六兒剛騰出的兩隻手輕輕一摟，摟住了米姑娘纖細又強韌的小蠻腰往裡一帶，於此同時微微側身，湊了過去。
兩個人距離越來越近，米姑娘心跳得更加厲害，王小六兒卻一點兒不著急，看著米姑娘局促的樣子，心下大樂，還不忘了在她耳邊小聲調侃呢，“要不算了，彆勉強自己！叫點兒好聽的，這事兒就算扯平了！”
“誰，誰跟你叫點好聽的，少臭美了！”
“你看你緊張的！”
“誰，誰緊張了，人家，人家才沒有呢！”
米姑娘還急了，用力一搬王小六兒腦袋，翹起腳尖兒，像是要拚命似的對著王小六兒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後還拿出手機盯著！
王小六兒當時嚇得都懵了，心說這是乾啥呢，要乾架啊？後來才想明白，她這是在看時間，計時呢！
我的天！
王小六兒實在忍不住了，身子一抖一抖地，憋不住笑，小妮子不管那個，就死盯著時間，如此過了起碼能有十幾秒，王小六兒手底下一托，把米姑娘嚇了一跳，還沒等米姑娘明白怎麼一回事兒呢，在這方麵，也能算個老手的王小六兒已經化被動為主動，開始循循善誘地嘗試著引導著米姑娘好好地研究一下“親嘴兒”這活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
米姑娘何曾經曆過這個，即便之前被王小六兒親了一口，咬了一口，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長這麼大，頭一次跟一個男人有這樣的接觸，饒是冰雪聰明如她，也一時間，腦袋裡一片空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好在，這一切並未持續太久，很快，米姑娘就漸漸明白了裡麵的門道兒，兩個人摟在一起，看起來也和諧多了。
十幾分鐘以後，兩個人分開了。
米姑娘背過身去，小臉兒紅撲撲地，用手背擦著嘴，一邊兒吭吭唧唧地抗議道，“現，現在行了吧，人家，人家才不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呐！”
王小六兒還以一個老父親的微笑，一臉寵溺地看著她，也不做聲。
“你看什麼？難道不是麼？”
米姑娘仰著下巴，眼皮耷拉著，一副很牛的樣子。
王小六兒還是不說話，繼續用老父親的眼神看著她。
“我那麼看我乾什麼？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米姑娘把手揣進兜兒裡，還白了王小六兒一眼，然後又轉過身去了，背對著王小六兒。
不知道為啥，一對上王小六兒的眼神兒，米姑娘就一陣緊張，說話也吭吭唧唧地，有些不連貫了，“你，你彆多想啊！人家，人家就是單純地願賭服輸，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王小六兒一挑眉，“啥意思呢？”
“就是讓你彆多想！”
米姑娘一下轉過身來，“王小六兒，我警告你啊，你可彆想些有的沒的，人家就，就，就，就根本就不是相中你了！也完全沒有一點兒要跟你搞對象的想法，你彆自作多情！”
“我說啥了我？”
王小六兒看她緊張兮兮地，哭笑不得，還伸手在米姑娘的後腦勺上摩挲了一下，米姑娘嚇得往後一退，然後掐腰怒瞪，“你，你乾嘛！”
“你看你那傻樣兒吧，小丫頭片子！”
“你，你才小丫頭片子呢！”
“行行行，你不是小丫頭片子，你是小姑娘，行了吧？”
王小六兒一撇嘴，用毛巾裹著藥罐子，往外走，米姑娘見了，噔噔噔跟了上去，“誒，你，你乾嘛去？”
“我把這些藥晾一下，你怎的？”
“我，我沒事兒啊，我就問問。”
米姑娘抿了抿嘴，大眼睛一撲閃一撲閃地，背著手溜溜達達地跟在王小六兒身後，還羞答答地，王小六兒上下打量，也沒做聲，一直走到樓上，把藥罐子放在冰箱裡了，才轉回身回來。
“你像個跟屁蟲似的，老跟著我做什麼？”
“誰，誰跟你了，我就是順路而已！”
“說吧，又想怎的？”
王小六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米姑娘尋思尋思，走了過來，整個人趴在沙發的靠背後麵，一齜牙，討好模樣，“你，你看，親都讓你親了，丹藥呢？給一顆嘛！就一顆！”
米姑娘又豎起一根手指。
王小六兒看傻子的眼神。
“王小六兒……”
米姑娘哼唧哼唧地繞到了王小六兒的麵前，王小六兒曖昧一笑，跟米姑娘勾勾手指，小聲說，“理由呢？那麼貴的東西，憑啥給你！”
“你都對我那樣了！”
“一碼歸一碼，這是不是兩回事兒？”
“那，那，那大不了，就再來一回唄。”
米姑娘哼哼唧唧地摳著小手手，背對著王小六兒，卻不想王小六兒一撇嘴，“想得美，哪有那麼容易！”
“王小六兒！”
米姑娘氣得一跺腳，轉過身來，走到王小六兒麵前，還攥著小拳頭，“我警告你啊，你彆得寸進尺的！信不信，把我惹急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