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先禮後兵嘛。”
柳嫿耷拉著眼皮,手裡拿著個小刀,低頭削著蘋果,“也彆說我欺負人,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你能走出這個屋兒,我就放了你。”
“我為什麼要走呢?”
王小六兒坐在原地都沒動,喝了一口茶水之後,笑吟吟地看著柳嫿,“我抓住你,不就得了?”
“你覺得你行麼?”
柳嫿曖昧一笑,“你覺得,姐姐我在江湖上行走了這麼多年,是白混的?”
“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手底下有點兒功夫,不過,以我對你的了解,你的實力,頂多也就是坐五望四,區區四品的術士,能奈我何?”
“嗯?”
王小六兒微微皺眉,上下打量著柳嫿,“聽你這話的意思,你也是一個有修行的人咯?”
“你才知道麼?”
柳嫿淡淡一笑,“後麵那幾個,身手都不錯。”
“然後呢?”
“可是他們加一起,都不是我的對手。”
柳嫿說完,邪魅一笑,“我這麼說,你信不信?”
“我信。”
王小六兒竟然點點頭,也沒起來,也沒動手的意思,“隻是,據我觀察,閣下雖然實力非常,卻好像,情況並不樂觀。”
柳嫿一愣,扭頭看看王小六兒,“這話,什麼意思?”
“你根基深厚,原是個道行不淺的人物,可你氣息不長,神色也略顯蒼白,我大膽推測一下,你之前,是不是有過嚴重的內傷?”
王小六兒往後一仰身子,抱著肩膀,翹起了二郎腿,眼見得柳嫿神色一凝,王小六兒眸子一彎,露出一抹壞笑,“看樣子,我說對了。”
“退下。”
柳嫿一擺手,那幾個大漢趕緊退下了。
柳嫿低頭,繼續剝著蘋果,“不愧是鬼醫王守義的孫子,有點兒見識。”
“哼。”
王小六兒略微直了直身子,看著柳嫿,“我給你號號脈?”
“有什麼不可以的,量你也搞不出什麼花樣。”
柳嫿把小刀放在一邊,伸出手來。
王小六兒伸手一搭,扣在了女人的脈門上。
他心念一動,無形中,體內的“炁”流向指尖,隱隱地化作涓涓細流,順著女人的胳膊,流入體內。
王小六兒是在用自己體內的炁,化成內勁,窺伺女人的經絡動態,卻沒想,他的炁剛順著女人的手腕過去,就遇到了一陣難以形容的阻力,無形中,像是有一股力量對抗過來。
王小六兒心下一驚,抬起頭來,女人也感受到了王小六兒體內的“炁”,一下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倆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做聲了。
“你是鬼術師?”
王小六兒先開口的,微微皺眉看向柳嫿。
柳嫿抿了抿嘴,“你不也是?”
“你不是被外力所傷,是練功粗了問題,走火入魔,反傷了自己。”
“那又如何?”
柳嫿白了王小六兒一眼,一下把手縮了回去。
她上下打量著王小六兒,幽幽說道,“能看明白這個,能證明你確實有些見地,也當是姐姐我沒看錯人。不過,可是,我尋思這,即便你有些本事也一樣沒什麼辦法。”
“是麼?”
王小六兒曖昧一笑,“我分析一下,你看對不對!如果所料不錯的話,你現在在修行的術,貌似是以‘乾元鬼戲’為根基,是也不是?”
柳嫿聞言一驚,下意識地扭頭看看王小六兒,她微張著小嘴兒,“你,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啊。”
王小六兒又淡淡一笑,“我不僅知道,你修行的術是以乾元鬼戲為根基,而且,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這一身本事,八成也是來路不正。”
“哦?”
柳嫿忍不住上下打量,“這話,怎麼說?”
“很簡單嘛,這乾元鬼戲,是男人的築基功夫,你體內氣息紊亂,實是因為路數不對。說白了,一個女人,修行的是男人修行的術,陰陽不同法,這要是不弄出點亂子才怪呢!”
“你,你也懂得這秘法?”
柳嫿心砰砰跳,看王小六兒的眼神裡,寫滿了驚訝。
王小六兒一撇嘴,“略微知道一點兒,也不算特彆精通。”
王小六兒還瞅瞅柳嫿,“難怪你氣場這麼強大,原來,還真是個高手啊。你的根基,很厚,修行日子不短了,而且貌似確實有兩下子,不過,看你脈象,應該是武火內衝,在境界上,應該很久都沒有突破了,對不對?誒,我且問你。”
王小六兒一挑眉,“近來時候,每次練功,是不是時常覺得覺胸悶氣喘難以繼續,而且,功力上不增反降,很是懊惱?”
柳嫿忙點點頭,“沒錯,沒錯!”
“我再問你,午夜十分,是不是經常潮熱盜汗,心煩意亂?嚴重時,經常徹夜難眠?”
“對,對!”
“那就對了。”
王小六兒邪魅一笑,然後笑吟吟地看著柳嫿,“剛才那會兒,裝腔作勢的,搞得好像自己真就可行了似的,現在露餡兒了吧?哼,你現在摸著良心說,剛才那會兒,咱倆真的動起手來,你還能打得過我?”
柳嫿臉色一凝,沒做聲。
王小六兒卻愈發地得意起來了,“這乾元鬼戲,雖是構築鬼脈的基礎功夫,但,這一手兒貌似在江湖上也沒幾個會的,我很好奇啊,你說實話,這一手,你是跟誰學的?”
柳嫿耷拉著眼皮,尋思尋思,一撇嘴,“你問那麼多做什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不說就不說唄,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
王小六兒手扶著腮幫,笑吟吟地看著柳嫿,“不過,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像你一樣!”
“我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牛哄哄的,帶著幾分瞧不起人!”
“那又如何?”
柳嫿白了王小六兒一眼,“難不成,還要我低聲下氣地求你不成?”
“你覺得,你不應該低聲下氣地求我麼?”
王小六兒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笑意,“你練功出偏,已經到了南轅北轍的地步,要是沒人點撥你端正,你這一身本事,不單會越練越拉跨,甚至,稍有動作,都可能前功儘棄,有性命之險。”
柳嫿斜睨著王小六兒。
她心裡賊慌,卻強裝鎮定,聞言也是下意識地一挑眉,“你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