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似乎還沒有死！
他現在，已經不是人了，更像是活著的僵屍，他眼神裡，滿是絕望和恐懼！
“這，這……這……”
他口中，黑血翻湧，“這不可能……”
“嗷嗷嗷嗷嗷嗷嗷……”
忽然之間，陷入了一種癲狂狀態的王小六兒仰天長嘯，一聲狂吼，天地震顫，那原本被捅了好幾刀的傷口已經連個傷疤都看不出了！
錢真人，臉皮抽動，咬著牙，往後直躲，再看那山民，背倚著牆壁，捂著傷口，嚇得屎尿齊流！
這，這家夥！
這家夥真的是人嗎？
王小六兒雙目之中金光大盛，一對虎牙，如同獠牙一般攝人心魄，神鬼附體一般的他緩緩地轉過頭來，還沒跟那山民對上呢，那山民就嚇得肝膽俱裂，一手六，一手七，雙眼上翻口吐白沫兒倒在了地上！
“呼哧，呼哧，呼哧——”
王小六兒佝僂著腰，喘著粗氣，在蒸騰的熱氣當中，逐漸恢複成了尋常的模樣，再看錢真人，早已經嚇得體如篩糠，也沒比那倆好到哪兒去！
王小六兒搖晃了一下身子，有些眩暈，但還是站住了，他吐口一口口水，擦擦嘴角，看了看錢真人，又看了看四周。
不知何時，在距離他們幾十米的距離的位置，黑壓壓一大片，全是些屍鬼一類的玩意兒，那些東西，黑壓壓地不知道有多少，少說也有幾十個，此時正一動不動地盯著這邊。
王小六兒扭頭一瞅，那些東西就觸電了似的往後狂退，一個個，像是怕極了這個家夥。
王小六兒也沒做聲，轉過身去，看看地上的一大灘黑血，又看看那個死狀奇慘的三寸丁。
三寸丁已經不是人了，是人，早死透了，饒是如此，此時的他，早已經氣若遊絲了，可能是太絕望了，太絕望了，然而讓他變得寧靜了不少，他看著王小六兒，要說話，可一說話，嘴巴裡頭，黑血就變成一個大氣泡兒。
他，用近乎絕望的口氣問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王小六兒沒做聲，瞅著他，直勾勾地，他沒做聲，從地上撿起那顆血菩提，然後嘴角兒一歪，露出一個讓對方心驚膽戰的表情，用極低的聲音，悠悠地說，“你猜。”
話說完，王小六兒“咯咯”一笑，站了起來。
那人沒得到最後想知道的消息，有點兒不死心，他胸口起伏，“你！你不是人！你，你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呢！”
錢真人大罵一聲，以為那人是在罵人，王小六兒一擺手，“我們走吧！”
王小六兒轉身要走，這時候，錢真人扭頭看向那個倒在地上的山民，問道，“那老東西，本就死了，不用管他！可這個人，怎麼辦？”
王小六兒扭頭瞅瞅那山民，然後抓起被刺穿的外套，讓錢真人看一下，錢真人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一臉懵，這時候，王小六兒又轉過去，讓錢真人看一下。
錢真人，又是一臉懵。
“這，這，這怎麼回事兒？”
“你覺得呢？”
王小六兒說完了，把血菩提裝在口袋了，迎著那些屍鬼走了過去。
雙方相距幾十米，那些屍鬼，竟然潮水一般讓開了，錢真人扭頭看看王小六兒，感覺現在的王小六兒，跟來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但錢真人也說不清楚怎麼不一樣。
他一咬牙，也跟著王小六兒走了，再看王小六兒，雙手揣兜兒迎著那些東西走過去，看起來，麵對著那些邪祟也一副混不在乎的模樣。
那態度，甚至可以說，是蔑視，一種源自骨子裡的蔑視。
錢真人手裡拿著法器，緊張兮兮地，倒是警惕極了。
而那些東西，一個個縮脖子耷拉著腦袋，看王小六兒的樣子，就像是一群犯了錯知道要挨打的狗子似的，不單是怕，而且是怕的要死的模樣，直等王小六兒走遠了，那些東西，才漲起身子，扭頭看向那倒在的山民。
不知何時，那山民，竟然就地一滾，爬了起來，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奶奶的……”
話剛說完，他就覺得不對，扭頭一看，正看見，黑壓壓的一群乾屍一樣的玩意兒，正朝著它聚攏過來，他悚然一驚，用手一指，“你彆過來！”
“啊——”
話音剛落，一隻乾屍撲上來，對著他的手腕吭哧就是一口，他大叫一聲的刹那，又是一隻直接撲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緊跟著，是第二隻，第三隻！
山民的慘叫，不絕於耳，聽得錢真人膽戰心驚，王小六兒倒不怎麼放在心上，他可沒那麼聖母，沒有親手將他了解，就算給他麵子了，也可能是王小六兒覺得，自己一拳砸死他，也太便宜他了。
錢真人他倆一路往上去，倒也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從裡頭出來。
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一路上有王小六兒這個瘟神在，四周的邪祟沒一個敢靠前的，饒是如此，一直到看見外麵的光亮，沐浴在陽光之中，錢真人才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此時的錢真人，還是老樣子，略微憔悴了些，身上還多了一個用外套臨時走的小布包兒，手裡頭，也多了一把看起來有些腐朽了的木劍。
那布包，是幾個小時之前，錢真人找到的師父的遺骸，那把木劍，也是他師父的遺物。
錢真人的兩個小徒弟正著急呢，看見兩個人出來，也紛紛跑上前，看起來像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王小六兒快到市區的時候，給李紅杏兒打了個電話，在櫃上，支了十萬塊錢。
血菩提，王小六兒是不能給錢真人的，但是也不能白讓人家忙活，錢真人也是劫後餘生，又算了了一樁心願，死活不要，最後，隻是給了兩個小徒弟一人一萬，剩下的，全給王小六兒退了回去。
王小六兒看他堅持，就沒說什麼，倒是那倆小徒弟，歡天喜地地拿著錢去嗨皮去了。
王小六兒有點兒累了，早古墓裡出來，也覺得一身晦氣，正好金彪來找，就跟金彪和錢真人一起跑去澡堂子泡澡去了。
因為是大白天，所以基本上，沒多少人，三個人泡在小溫泉池子裡，錢真人也是累的像死狗一樣。
金彪挺納悶兒，忍不住問錢真人，“誒，你們這乾嘛去了？類這樣？”
“打怪去了！”
錢真人抹了把臉，“差點兒沒折裡頭，九死一生啊！”
話說完，他扭頭看向王小六兒，忍不住問道，“誒，對了，那個讓你給解決了的那個，那個老粽子，你看明白了麼？那到底是人，還是猴兒？”
“不是人，也不是猴兒。”
王小六兒擦了把臉，然後看向錢真人，“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一隻五通鬼。”
“五通鬼？”
“你不知道麼？”
王小六兒看看錢真人，然後說道，“古書當中記載，世間有鬼，名曰五通，形如精怪，實為屍類，相傳，此物，多為猿猴山魈屍化而成，一說是貪婪好色之人所化，各有各的說法，但大凡此物，其性，皆凶殘好色，酷愛淫人妻女，又因雄壯歹毒，迅捷如風，散見於深山老林之中。世人不知其真貌，多作山神侍奉。”
王小六兒說完了，扭頭看看錢真人，“我不能確定，但感覺，傳說中的那大馬猴子你知道把？可能大馬猴子就是這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