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瘸子一聽這話，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撇著嘴，淡淡一笑，“我估計著，不是衝我來的，也不是衝你來的。”
“嗯？”
王小六兒一皺眉，“那是衝誰來的？”
“誰也不衝，就是衝著東西來的。”
“什麼東西？”
“你之前，跟我打聽過的東西。”
黃瘸子說著，頓了頓，“他們這次來江城，十有八九，還是要進山。”
王小六兒略微地直了直身子，“有病啊？之前去了那麼多人，能活著出來的，就沒幾個，還要進山!”
“江湖上，有個傳說，說是前一陣子，吳老狗的人，找到了地宮的位置。”
黃瘸子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這無疑，讓他們覺得心裡癢癢，也想嘗試一下。”
“嗤。”
王小六兒歪嘴一笑，“吳先生，都出殯了，就算當時他們真的進去過，那又如何呢？難不成，還能把吳先生弄活了，帶他們進去？”
“那自然是不能。”
黃瘸子幽幽地看了王小六兒一眼，“但是，跟吳先生一起進山的人，還有一個，現在還活著。”
王小六兒一愣，“誰呀？”
“我也不知道是誰，他們的人跟我說的。”
黃瘸子深吸一口氣，“他們想讓我進山，跟他們一起，看那樣子，倒的確是有幾分誠意，不過，我沒答應。”
王小六兒忍不住笑了起來，“為什麼沒答應，照理說，這也是好事吧。”
“唉，難啊。”
黃瘸子長歎一聲，“換成是你，你會去麼？”
“那得看，我跟這些人有沒有什麼過節。”
“他們都不是傻子，上次的事兒，即便沒人說，也肯定有人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然後呢？”
“我懷疑，這次我要是去了，凶多吉少。”
“你這麼一說，倒很像是那麼一回事。誒，你什麼意思，你總不會是想讓我再陪你走一趟吧？”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黃瘸子直了直身子，“我跟這幾個，沒什麼深仇大恨，我也不想因為這個事兒冒險。”
黃瘸子頓了頓，“要是張五爺親自帶人來的，我就去，他們，沒什麼意思。”
“我說實話，你要是想報仇，可以直接去找他，在這裡乾等著，不是浪費時間麼？”
“你以為我願意在這裡等啊？”
黃瘸子愁容滿麵，“張五爺現在的實力，深不可測，都已經好多年沒人見他出手了，就算我找到他了，也未必能將其拿下。而且，他最近這幾年，行蹤詭秘，很少在江湖上露麵，如果是在伏牛山，想收拾他，根本就不可能。”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我明白了，你出來以後，沒有去伏牛山，而是直接來了江城，從根兒上講。就是因為你料定了早晚有一天張五爺會來江城，你在這裡等著他，要打他的埋伏。”
“對。”
黃瘸子也不避諱，點了點頭之後，目光炯炯地看著王小六兒，“伏牛山，高手不少，我要弄他，幾乎沒有機會，但江城這地方，就不一樣，就算他張五身邊帶了多少高手，到時候，跟在伏牛山比起來，動手總會來的容易一些。我身子在江城，才能注意到他們的動向，現在看來，那些人，終究還是動了。我有一種預感，這幾個人，這次來，還是打個頭陣，到後麵，張五肯定沉不住氣，要親自來。”
“那得有一個大前提。”
王小六兒抿了抿嘴，“大前提是，這些人進了山，也不能徒勞無功，也不能，直接把事兒辦成了。”
“對。”
黃瘸子狠狠地一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必須，讓張五覺得，這事兒必須他親自來，才行。”
王小六兒點點頭，“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準備，在他們進山以後，也跟過去。”
“那你還不如跟他們一起過去。”
王小六兒抿了抿嘴，回憶著，之前在水潭裡見到的洞穴和屍骸，小聲說道，“其實，從水路往裡走，我也進去過。”
黃瘸子一愣，“然後呢？”
“你相信我，那周攜王的古墓，不是一般的墓，那地方，處在風水要衝，原本就容易出一些邪魔外道啥的，當然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根據我的觀察，當年，周攜王為了防止自己的墓葬被侵擾，可能真的在古墓附近養了很多非常可怕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
黃瘸子看起來非常疑惑。微微皺眉，看著王小六兒。
王小六兒看著他那求知若渴的小眼神兒，抿了抿嘴，抬起頭來，“我在水底深潭之中，見過幾個洞穴，洞穴裡頭，看見了很多巨大的骸骨。”
“什麼東西的骸骨？”
“看樣子，應該是蛟龍一類，體型巨大。”
王小六兒伸手一比，“這麼說吧，比咱們上一次遇見那個，隻大不小。那些東西，被鎖在水底，那鐵鏈，都這麼粗。”
王小六兒又伸手一掐，然後搖搖頭，“最可怕的是什麼你知道麼？”
“什麼？”
“有一些洞穴裡頭，鎖鏈，是半截兒的，不完整，而且，洞穴之中，空空如也。”
王小六兒一挑眉，“我懷疑，這裡有一部分，已經跑了，但是很可能就在那片水域當中。你相信我的，假若那些東西真的還活著，那些東西有多可怕，不用我來跟你講吧？咱們上一次遇上那個，也的確厲害，但跟那水底的東西比起來，很可能就是個弟弟。”
王小六兒又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而且，這些年，我就在江城長大，也聽說了許多見聞，有足夠的證據顯示，在江城這片地界上，曾經出現過很多涉及到古代巫術的證據，這些，跟江城的曆史，不太對得上，所以現在看來，那些涉及到古代巫術的東西，極有可能，都跟那周攜王的古墓有關。你想一想，最近這些年，來江城去尋找古墓的盜墓賊大大小小的一共有多少？可到最後呢？絕大多數，都有來無回！要知道，那些人，可都是專業的，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咱們這些人，於那翻坑倒鬥兒的活兒來說，隻能算是門外漢。”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靜觀其變也就是了。況且，不是我瞧不起他們，伏牛山那幾個小年輕的，能有多大的本事，姚爺那麼大的手段，最後都沒能乾成的事情，他們就能輕易辦到了？你讓那些盜墓的情何以堪！”
“那倒也是。”
黃瘸子點了點頭，“有道理，有道理！”
“我覺得吧，要不然這樣，先搞清楚他們什麼時候去，然後咱就等著，看看這幾個最後能回來不，要是能回來，咱們不行，就想想辦法，來個黑吃黑啥的，到時候，他們也不知道誰乾的，張五爺肯定坐不住。”
“那萬一，他們把東西拿到了，那咋辦嘞？”
“那得看他們想拿到什麼。”
王小六兒一撇嘴，“其實呢，吳先生走之前，我們見過一麵，也聊了幾句，對他的事情，我知道一些，要是那些人跟我猜的一樣，都是奔著一樣的東西去的，那他們最後，很可能會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