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會計一拍巴掌,又一攤手,“你說這事兒鬨的,鬨來鬨去鬨半天,懷上了。”
王小六兒他們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也有些無語。
那礦老板忍不住了,率先開口,“那要是你這麼一說,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問題就在這兒。”
那村會計用手往桌子上戳了戳,“如果沒有後來那幾個老板的事兒,這事兒就好說了,弄來弄去的,基本上出不了他們老鄭家,要不就是老大的,要麼就是老二的,要麼,就是老頭子的,反正都是一家的種。但問題是,後來那幾個老板都玩兒過了,誰能知道那娃是誰的?誰也說不清楚。”
“那不能算著日子嗎?”
錢真人撓了撓臉。
“日子隻能估計,懷上的時候都挺大了。”
那村長說著,輕歎一聲,“要是尋常人家,這事兒也鬨不了多大,但是那一家人,那都什麼樣的人你們也應該能估計一下了,他們啊,能占便宜,絕對不吃虧,明白我的意思吧?那還能替彆人養孩子了?想都彆想啊!”
王小六兒扒拉扒拉兩口飯,尋思著會計的話,忍不住點了點頭,“要這麼說,這個女人的死,很可能也有點兒蹊蹺啊。”
“誒,這,這,這可不是我說的。”
那村會計似乎覺得言多有失,連忙擺擺手,嘗試著撇清關係。
王小六兒見狀就笑了,“您不用那麼緊張,我們呀,就是閒聊。再說了,這東西,有沒有什麼蹊蹺的,我們也說了不算,我們隻是分析一下這個事兒,有些事情還是鬨明白了好。”
錢真人在一邊兒點了點頭,“現在就是還不知道那個墳裡麵,是不是空的,如果,這個女人,不是正常死亡的話,那麻煩挺大。一屍兩命,又是這麼個遭遇,橫死的孕婦本身就厲害,怨氣這麼大的,估摸著,也是個大麻煩。”
那村會計和礦老板幾乎同時抬起頭來,他倆你看我,我看你,“啥意思?”
“如果那個女人,死的時候,怨氣極大,其實,有自行化作屍煞的可能。”
錢真人頓了頓,“可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壞人,故意為之啊。如果,有壞人故意利用那女屍來禍害誰的話,以這個女屍的怨氣來看,此物,絕對不是尋常的術士能夠鎮壓的。”
那村會計一咧嘴,小心翼翼地問道,“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是說,有人把屍體挖出來了,要用那屍體害人?”
王小六兒在一邊兒抿了抿嘴,“我覺得有這種可能。”
那村會計一咧嘴,“為啥?”
“你想啊。”
王小六兒頓了頓,“按照過去的說法,人,為萬物靈長,對於那些不能化成人形的邪祟來說,人的精血乃是輔助修煉的寶物,所以,大多數關於妖狐鬼怪的傳說當中,總結來看,都是那些邪祟化成美男美女與人私會,在借機盜取人的精元為己用的路數。但是,你什麼時候聽說,那些剛死不久就屍變的僵屍會主動勾引男男女女的?基本上沒有。但凡有僵屍與人媾合的傳說,那麼,這個僵屍,都多半是經年累月而成,說白了,那都是躺在墳裡上百年,由人而屍,漸生靈智之後的產物,雖然,其本體是僵屍,但本質上,已經不是僵屍。”
村會計小心翼翼,抻著脖子,“那是啥東西?”
“是妖,屍妖。”
王小六兒頓了頓,“但屍妖,絕不可能一年半載就形成,多則上千年,少則幾十年,除非是天生魃物,可旱魃吸收的水氣,從沒有與人媾合的記載。也就是說,如果,最近這兩個死了的男人都是死於此女之手的話,此物,與她的天性不符,因為,這女人才死了沒幾個月。這幾個月的時間,如果沒有人為乾預的話,她最多,是個屍煞。屍煞會殺人,但絕不會盜取元陽。但如果說,此物是人為製造出來的,那就麻煩大了,傳聞,有煉屍之法,煉出的僵屍,每戕害一人,就將實力大增,當它將九個男人的精血完全吸收之後,足以與百年大凶抗衡。但,這還不是終點。實際上,這類東西,依然殺人越多,實力越強大,等到了九九之數,便足以,和金剛屍相比。那時候,此物,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尋常的術法,已經奈何不得了。”
王小六兒說著,搖搖頭,“如果,背地裡真的有人要養屍為患,你們全村上下,怕是要多上許多無名之鬼了。”
那村會計聽得毛骨悚然,“那,那,那連你們,也對付不了那東西嗎?”
“現在還有機會,以後,就不好說了。”
王小六兒撇了撇嘴,看向錢真人。
錢真人明白王小六兒的意思,點了點頭,說道,“貧道,年輕時候,聽我家恩師講過,說是,他還小的時候。曾經見過這類的例子。當年,在南邊兒,兩夥盜墓的掐起來了,那兩夥人其中一夥兒的頭頭,是個搬山道人,這搬山道人,就是盜墓的術士。此人在幾次火並當中都吃虧了,心裡很不服氣,於是,以秘術煉了一隻僵屍,據說,也是個橫死的孕婦。他帶人推著封印那僵屍的棺材去了客店,與對方談判,但對方是土匪出身,人多,槍多,並不把對方放在眼裡,結果,兩邊兒打起來的時候,有人不小心把那僵屍放了出來,那僵屍猛著嘞,片刻之間,就把在場的人全給掀了,據說,前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血流成河,等我師父他們聞訊趕到的時候,一個活口兒都沒留下,全死了!”
錢真人直吧咂嘴兒,“那東西,厲害著呢!不單嗜殺成性,而且,吃人心肝!其中無數人,死的時候,肚破腸流,老可怕了!”
錢真人說著,把筷子調轉過來,對著那會計的褲子,“那爪子,就像是鉤子似的,嚓一下從這兒進去,往外一豁,裡麵那東西,嘩啦一下都出來了!”
“誒!”
王小六兒端著飯碗直罵,“這兒吃東西呢,彆那麼惡心行不!”
“我都見過這種!”
錢真人直晃腦袋,“就你們這兒死的這倆,都不叫慘,那是那東西道行不夠,你等等看,那東西厲害到一定程度以後,你就看吧,撕人,就跟撕小雞子似的,哢嚓一下,就給扯兩半兒了!”
那村會計被錢真人一說,嚇得直冒冷汗,“那,那,那,女人小孩兒,也有事兒嗎?”
“那要是吃人心肝了,還分女人小孩兒啊!老粽子,最愛吃小孩兒!”
錢真人瞪著眼睛,齜牙咧嘴,“嘎吱嘎吱的那麼吃!”
“那個,那個……嗯……”
村會計乾咳了一聲,眼珠子亂轉,“那個,我,我,我去看看村長那邊兒怎麼樣了!你們,你們先吃著!”
話說完,會計下了地,穿上鞋子一路小跑兒就出了院子。
王小六兒端著飯碗看了一眼錢真人,有點兒想笑,那礦老板不知道錢真人說的是真是假,也冒汗了,“那,那玩意兒,真那麼厲害麼?”
“你最好讓你手下先彆來上班,找個安全的地方,少出門。”
錢真人說著,一挑眉,“要不然,真出了什麼事兒,也有你受的!”
“我,我打個電話!”
男人真聽勸,趕緊打了個電話,叫小弟們儘量在一起,彆出去一個人在外麵亂晃。
錢真人挺納悶兒,“讓他們先回家得了唄!”
“他們回家了,我,我也害怕啊!要走一起走!”
男人說完,吸了一下鼻子,錢真人卻笑嘻嘻地,“你不用怕,我們在這兒呢,你怕啥的!”
“對對對!對!你說的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