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元修看向寬寬的河麵,漆黑如墨的眼睛裡泛過些許疑惑。
正準備盯著河麵仔細看看時,聽到霍沉雲忽然打噴嚏,下意識抬頭看向河對麵。
夜色中,河岸邊的樹木野草隨風搖擺,看起來一切沒有什麼不同。
但計元修還是看到了一層濃鬱的妖氣。
但妖氣很乾淨,並沒有沾染煞氣之類的。
計元修不著急了。
哄走崽崽和小將的精怪應該不是什麼懷精怪,否則這會兒整個河麵應該已經全是煞氣。
霍沉雲揉了揉鼻子,又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祖寶寶,沒船。”
霍司晨和陸淮同時快速看向計元修,兩人眼神那叫一個熱烈。
計元修:“……”
霍司晨:“小叔,你是龍,你本體一定……很大吧?”
陸淮不好意思,但雙眼依然亮晶晶的。
“小叔,我們能趁機看看嗎?正好帶我們去河對麵找崽崽和小將。”
計元修:“……”
原本是可以的。
但是現在……
計元修臉頰微紅,不過夜色太黑,到時沒有人發現。
他咳嗽一聲,尷尬開口。
“天道壓製,除非生命遇到威脅,現在一般……不好幻化出來。”
霍司晨:“……”
陸淮:“……”
霍沉雲聽得咂舌:“天道壓製?祖寶寶你現在不是已經融入現在社會了嗎?你手腳都不透明了啊。”
計元修也納悶兒,最後隻能歸結於天道壓製。
“大概是因為……我是神族吧。”
他醒來這麼久,用神識呼喚過族人們,但並沒收到任何回應。
再想到醒來後第一次見到地府大佬對方說的話,讓他找個人家奶爸,那些同族們去了哪裡,其實有跡可循。
他的族人們在沉睡中,消散於天地間。
不知不覺,一夢萬年,終至於無。
計元修忽然無限傷感,漆黑如墨的眼睛裡布滿了一層淺淡的灰暗,腦袋輕輕垂了下來。
陸淮尤其敏感,馬上意識到小叔心情不好,連忙出聲。
“司晨,我們去那邊看看,那邊有個碼頭,沒準兒有船呢。”
霍司晨開始不明所以,不過一看小叔的神色,連忙點頭。
“好好好,走走走,有碼頭肯定有船,不然修著碼頭乾什麼。”
霍沉雲也看到了計元修神色變化,想了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伸手將人抱起來。
“走!祖寶寶,三哥帶你坐船去!”
傷感的計元修:“……”
“三哥,我沒事,我隻是……”
霍沉雲抱著他走得那叫一個快:“沒事沒事,雖然輩分上你是我弟弟,不過就目前這個模樣,你和崽崽小將他們都差不多,哥哥抱的起!”
計元修羞的耳尖緋紅,還想說些什麼,霍司晨已經在前麵咋呼開了。
“有船有船,不過是一艘小舟,我們要自己劃過去嗎?”
霍沉雲單手抱著計元修,單手抬了抬。
“沒事,三叔我有的是力氣,也會劃船!”
霍司晨和陸淮歡呼起來,霍沉雲抱著計元修直接上船。
計元修:“……”
大河對麵,崽崽和將思衡聽力極好,自然聽到了三叔他們的聲音。
將思衡還在慫恿鼠大仙。
“我三叔他們要坐船了,你快動手吧!”
鼠大仙:“……”
活了幾千年,從沒這麼無語過!
看看它像缺腦子,隻看得到好吃的,看不到危險往粘鼠板上跑的鼠嗎?
鼠大仙抬手作揖:“兩位小朋友,我真的錯了,你們快走吧,我保證再也不害人了,我真的隻是一時起了歹心。”
崽崽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說的你的四五個做糖葫蘆的女兒呢?”
鼠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