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人蹲了許久,拿著鞋碼不同的鞋底輪流比了好久,壓根沒有看見夏青庭已至身後。
“我好了。”
聽到聲源如此之近,葉南泉立馬假裝在整理鞋櫃,沒有轉頭,
“我在找我那雙暖和的鞋,但是找不到了。”
“那我先去按電梯。”
“好。”
……
—
在鞋底相印的一瞬間,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他鞋底的圖案,恰好清晰地填充在波浪的間距中。
一切剛剛好,有所訴,有所答,有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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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他到這裡能想起點什麼他所遺忘的,但是沒有。
隨著時間流逝,周圍已經來了些許打雪仗的小孩兒。
——像這樣一場酣暢淋漓的雪從未見過。
他知道葉南泉已經死了,也知道他自己已經很老了,隻是不甘心。
事無響應,難以忘懷。
他任由自己在原地隨意向前倒去。
他感受到他很累很累,直至失去了意識。
*
夏青庭醒來,一眼就認出了醫院的天花板。
隻是太累了,有一瞬間竟以為是來到了天堂。
“夏叔!”
他記得她,記得她的聲音,記得她的模樣。
她格外耀眼的是笑起來的酒窩,伴著向下挑的眼角。
像一隻大狗,喜怒哀樂溢於言表。
“為什麼啊!那麼冷的天,你怎麼會一個人出來!”
他記得她。
——他的通訊錄記下的人不多,第一個是葉南泉,第二個就是楊小羊。
--楊小羊是樓下的小孩兒,高三的時候抑鬱症,坐在天台意欲輕生,被他倆拽了又拽。
大學的時候跟家長鬨了幾次,得以退學,攢了錢去邊打工邊旅遊。
她是一個“流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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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了,小羊,你肯定從很遠的地方過來吧。”
一轉頭,卻見到女孩黑了許多,特彆的地方還加上了臉部的紋路。
“你也老了啊。”
“葉叔呢?怎麼不見葉叔?我就跟你說去我那裡,大房子,可好了,我又不住。”
“還是喜歡我們那裡。”
“葉叔呢?”
“他走了。”
夏青庭都沒料到,自己的語氣可以如此平靜。
他好像做了一場巨大的夢,在光影斑駁中看到生活的交叉,卻又無法使他們交融。
小羊呆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