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起(2 / 2)

得到確認後,唰唰地提起筆在登記簿上登記著。

葉南泉將頭湊近一看,“林清淮”,筆尖運轉很快,甚至有一絲未在紙上停留的感覺。頓筆很明顯,卻完美地組合在一起。不像在寫字,像是在捕捉空氣的流速。

像是流水掠過竹筒,承載起杜鵑銜過的一枝柳條。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迅速扯開了停留的目光。

如此一個暴躁的人,字真的可以寫成這樣嗎?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葉南泉先拎著自己的東西走向淋浴間了。莫名有一種感覺,自己即使不說話,不用眼神,對方也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掀開簾子,進去選了一間明亮的,將卡插上水卡槽,然後拉上簾子。他將衣服脫下,抖了抖自己仍在潮濕的頭發,把衣服掛上了掛鉤。掛鉤前方還有一個剛好大小的防水簾,因此不用擔心衣服被淋濕。

今天很順利,放水放得剛好,水溫處在讓皮膚很舒服的檔位。

不一會兒,他聽見了拉簾子的聲音。

水聲也從一股變成了兩股。

熱氣不斷升騰著,迷糊著葉南泉的眼,黏糊著葉南泉的腦,他開始遺忘。遙遠而古老的童謠,一窩蜂地沾滿了他的腦漿,不知道獲得了些什麼,又飄然離去。

今天的澡洗了很久,似乎是他瘋了般地想抓住那首自認為在他生命中一定很重要的歌謠。可他想不起來。

一段記憶,就算沾染了,可是它不回來,能有什麼辦法?

隻是空留著難以發聲的聲帶,又故意不予理睬罷了。

出去的時候,看見林清淮坐在大廳側邊凳子上。

他不禁得意了兩秒自己的眼光:垂墜感的材質顯現其優越的頭肩比,使他的鎖骨在光照下襯托出那被隱藏的一絲清冷。尖銳而不刺眼,穩重而不端莊。

儘管褲子隻是隨意拿了一條皮製五分褲,但卻剛好適配著上衣的質感,使他又多了一分自己性格中原本就有的不馴與隨意。

沒有因為讓對方等待的抱歉之意,沒有多餘的拉扯動作,隻是站起與走出。

二人並排走著,沒有相斥的磁場,也沒有相容的氣質。

葉南泉仍如往常一般聆聽著抖動枝頭的羽毛呢喃,泥土裡吭哧推石子的翅膀振動,以及風喧囂又安靜落地的聲音。

他的精力始終外散,像是在被剛剛鑽出頭來的草哺乳著。

“喂,你不是有事問我嗎?”

直到那推攘而來的聲音入了耳,他才如夢初醒。

是。自己是在公交站說過這樣的話,僅僅隻是因為自己一閃而過的一個想法,這也是建立在自己不知從何而來的默認之上的。

可是當對方否認了一切,自己又好像步入了下一個默認。

都隻是來源於那個夢的開始。

他似乎還想抓住縮回的尾巴上的一根毛,便推阻道,“等回去吧。”

他想到了那枚夢中出現的奇怪的戒指,所以才在會虛無的思想中,企圖用實質的物件來代替。不知從哪兒生出的想法,他竟然已經回去如何提起戒指,並拿出來給對方看看。

林清淮“嗯”了一聲。

此刻他聽不出來對方的情緒,卻好像已經開始將自己的感受外散到了對方身上。

感覺到了一瞬間的靜寂,葉南泉決定主動開口。

“你怎麼說沒地去了?”

先是安靜了兩三秒,然後平靜的答道:“被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