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醫者仁心6(1 / 2)

“我隻是想留個紀念,都不行嗎?鋼琴是媽……是姑姑給我七歲的生日禮物,小提琴是姑父獎勵我舞蹈比賽得了第一名,音樂盒是鬱夫人送我的成年禮……”

龐美麗委屈的看著向墨,一樣一樣的跟她數那些東西都有什麼紀念意義,對她有多重要,所以她才要帶走,而不是貪圖那些東西的價值。

向墨哼了一聲,說得好像那鋼琴不是上百萬,那小提琴不是古董,那音樂盒不是全鑽似的。就這幾樣東西,回起來就上千萬。還有她沒說的那些珠寶首飾呢,那一整個衣帽間的名牌衣服包包呢。還有她房間裡林林總總的那些小擺設小玩具呢。就是她梳妝盒裡隨便一個發夾,都是真珠寶的,沒個幾千塊都拿不下來。那滿滿一個梳妝盒的發夾手鏈項鏈,還都隻是日常帶的,都是隨意直接放在梳妝盒裡的。衣帽間裡那些動不動就向百萬上千萬的珠寶呢。她怎麼都一樣一樣的都說出個紀念意義來呢!

是那些東西有紀念意義?還是那總價幾個億的價值更有意義呢?

“你也說了,這些都很有紀念意義。那我就更得留著了。還是那句話,這些都不是給你的,是給向墨的。現在,我是向墨了。我沒有用上這些東西,以後,我看著這些,想像著我父母多愛我,在哪一年給我買了啥些禮物,也挺好的。我長這麼大,除了鬱庭給我買的這個手機,還沒有收到過任何來自父母的禮物呢!”

切,跟誰耍心眼兒呢?不就是想用那些話順便再刺激一下她嗎?看?你爸媽多愛我,咱倆是不一樣的人。向墨能上那個當?

龐美麗咬著牙,“姑姑說過,給了我的不會收回去的。簽了字的。”這些東西對她太重要了,她不能放手。

“第一,我和我媽已經跟龐家斷絕一切關係了,請你以後稱呼龐院長,這裡沒你姑姑。第二,這些東西,都是給向墨的,不是給你這個人的。你有疑問,可以去告。第三,再說下去,你可就是漏餡翻車了,真想鬨得讓大家都看看你真想要的是啥嗎?再不走,內衣我也不讓你帶走了哦……”

向墨閒閒的隨手從椅子上拿起來的一條綴滿了彩色寶石和碎鑽的腰帶,掛在右手的食指上耍啊耍的,帶著諷刺的笑看著龐美麗。

龐美麗恨得牙癢癢,手握成拳站在那裡,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一定要冷靜。正好這會兒,龐紅梅在樓下停車,晚了兩分鐘上來,剛剛進門。她的眼淚瞬間就掛了滿臉,“你這又是可必呢,我把爸爸媽媽都還給你了……再說,這些……你又不會彈……”

沒看到上半場的人,乍一聽上去像是向墨多霸道,多欺負她似的。

向墨聽到開門聲了,回頭轉向龐紅梅,“這些東西都是買給您女兒的,是不是?我能留下是不是?”

不就是賣慘嗎?認不會啊。

看看是你慘還是我慘。

看看龐院長是心疼你這個白疼了十八的假女兒,還是心疼我這個受了十八年苦的親生女。

龐紅梅看了一龐美麗一眼,一秒都沒猶豫,寶貝閨女眼圈都紅了,她心都跟著揪起來,“當然能了,這些東西本來就都是給你買的。”

她想說,那些都是彆人用過的,不好了,她可以再給她買新的,更好更貴的。可是她說不出口。這孩子執著於找過去,找童年,她可能在乎的並不是那些東西。隻是那些東西代表著父母對她的愛,代表著她不是沒人在意的人。唉,隨便她吧,隻要她高興,怎麼都好。

龐美麗一看,這一招也不好用了。萬不得已,隻能說,“那我同學和朋友送我的,我要帶走。還有,鬱夫人送的禮物,對我很重要,我也要帶走。”

給向墨的不能帶,那我同學和我朋友送的,總是給我這個人的吧?跟你沒關係吧,能帶走了吧?

“同學朋友的可以帶,但是你得挨個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給你證明,確實送了你哪一個禮物。還有,鬱夫人的禮物,我相信是送給鬱家未來兒媳婦的,你可能不知道,昨天晚上在山上,鬱庭當著我爺爺的麵,跟我求婚了。鬱夫人承認的兒媳婦從來都是向家的女兒,鬱家承認的婚約,也是跟向家女兒的婚約。跟你這個人,沒有任何關係。你要是覺得我說的不對,也可以給鬱夫人打電話,問問她,那些東西都是給誰的。”

向墨完全不吃龐美麗那一套。誰說是同學送的就是同學送的?誰知道你會不會夾帶私貨?還想離間她跟鬱夫人的關係?把你能的。

龐美麗臉都白了,求助的看向龐紅梅,希望她能製止自己女兒這麼粗鄙的報複手段,太上不得台麵了。

龐紅梅一聲都沒出,倒是覺得閨女這樣挺好的,女孩子在外麵,不厲害點兒,怎麼行,不得讓人欺負死?轉念一想,她寶貝閨女這些不是個麵瓜呀,都能讓龐家人欺負成那樣兒,那他們得多狠?就越發的恨龐紅旗和李金花兩口子,看龐美麗的眼神裡,都帶上了三分惱恨。這眼神,把龐美麗嚇一跳,她跟龐紅梅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太了解她了,這是真生氣了,每次龐紅梅一出這個眼神,那肯定有人要倒黴了。以前家裡診所有人去鬨事,她拿著菜刀要跟人家對砍的時候,就這樣兒的。

可是,她真的不能空著手走。以後她隻剩下卡裡存下的幾百萬私房錢了,沒有這些東西,她還怎麼社交?沒有社交,還有什麼前途?

沉默了幾分鐘,在向墨都以為她要乖乖的淨身出戶的時候,人家白著臉,咬著唇,開始打電話了,給她的朋友們,一個一個的打,還開著外放或者視頻,一件一件的確認,送過她什麼東西。

這讓向墨對她刮目相看,能曲能伸,做到這一點,她就很牛。果然不愧是女主角,真有韌勁兒。

那就看看,你到底能到什麼地步吧!

所以,在龐美麗跟其中幾個同學打電話時,帶了些語言暗示,多加了幾樣東西的時候,她並沒有出聲。

貓捉老鼠的時候,還不會一爪子按死,得先玩一會兒呢!

最絕的是,龐美麗居然真的給鬱夫人打視頻了。委屈得小白花一樣,說那音樂盒她特彆喜歡,還知道是鬱庭親自給她挑選的,她想留下什麼的,叭拉叭拉說了一堆,就差直接告白她多愛鬱庭,還想給鬱夫人做兒媳婦了。

把鬱夫人給嚇得,昨天晚上剛剛在視頻裡看到這姑娘一嗓子吼得她全家老老實實的,現在對著她又是另一副麵孔。這心眼子也是夠多的了,都算計到她身上來了。

然後人家可一點兒沒含糊,“哎喲,你說那個呀。你這一說我才想起來,我說我家小庭怎麼今兒一大早的沒急著去上班,在家裡忙活著又是找設計師又是讓人找珠寶的呢,原來是為了這個。看來昨兒晚上回來就跟我和他爸說怕兒媳婦看不上他,要好好表現,還真不是說著玩兒呢。你這一問我吧,按說送出去的東西我不該再說話的,可那東西當初我也是用了心選的,光是那上麵的寶石我就跑了三個拍賣會,圈子裡差不多的朋友都知道是我給未來兒媳婦準備的禮物,你現在這個情況……再放在你身邊也不太合適,對吧?”

當了幾十年鬱家主母了,十幾歲的小姑娘跟她玩和套路,她還能看不明白?這是想拿誰當槍使呢?她敢拿三天的皺紋發誓,向墨這會兒要不在她身邊才怪,搞不好,龐紅梅都在一邊聽著呢!

可不是嘛,龐紅梅聽著視頻那頭兒鬱夫人乾淨利落的把龐美麗的臉打得啪啪的,臉上就帶了笑模樣,對鬱家是越發的滿意,這一家子,辦事兒就是敞亮,那話是句句都說到她心裡頭去了。有啥事兒,能讓一個當媽的高興?沒有比未來婆家重視更好的了。這意味著,閨女後半輩子的日子差不了。

龐紅梅有多滿意,那龐美麗受到的打擊就有多大。血脈就那麼重要?比一個人本身的條件都重要?向墨除了身上流著向家的血,她還有什麼?自己哪一樣不比她強的?憑什麼?憑什麼就因為她姓向,所有的好東西就都得是她的?連鬱庭都得哄著她?憑什麼?她配嗎?

恨不能把嘴唇咬出血來,到底形式比人強。隻收拾了內衣睡衣和她同學朋友確認過的禮物。剩下的,向墨連她身上原本背著的雙肩包都沒讓她帶走,那因為那不是她自己買的,是品牌方每季上門給定做的。就連她自己買的那麼多東西裡,也要被向墨扣下,說那些是向來的,不是她的。當時她都快嚇死了,就怕向墨張嘴說要她把這些年攢的零花錢都還回去,那她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所以,再也不跟向墨討價還價了,不讓拿就不拿吧,隻帶了很少的一部分的家當走,也沒走遠,她就在大學旁邊的小區阻了一個八十多平的小套房,離現在楓皇彆樣小區不到五百米的距離。

山上的家裡,也有不少她的東西,可她不敢去拿了,怕向墨跟她要錢,也怕老爺子。要是忍惱了老爺子,他老人家說一句話,那她以後在醫學界就再無出頭之日了。學了這麼多年的中醫,她從來沒想過轉行。更重要的,隻有比向墨更優秀,她才能向世人證明,什麼血統,都是狗屁。

向墨是臨時收到小紅打給龐紅梅的電話,知道龐美麗回去搬家特意跑回來的,處理完這個事情,還得回政務大廳接著□□呢。走的時候也沒忘了先買了新的門鎖,告訴小紅盯著點來換鎖的人。

走來這一個來小時的時間,好幾樣證件已經在辦理中了。劉大律陪著向苦木一起辦著呢!她回來,補照片,被簽字。忙活了一整天,大部分的證件當天就都拿到了,有一些還需要等幾個工作日的,也會直郵到家裡。

有那麼幾個證是需要龐美麗一起辦的,她後來也到了。改戶口的時候,涉及到跨省的操作,她的戶口先辦了簽出,之後回老家辦完準入才能落回去,她帶著簽出的手續自己辦就好。人家還真把名字改了,改成龐念恩。愛叫啥叫啥去,向家三口連個表情都沒多給她。

向墨這名字要不是各種原因不能改,她都不想要了,怪彆扭的。大家叫著也彆扭,畢竟叫了那位十八年的墨墨,向墨讓老爺子給她起名字,老爺子給起了淩霄,淩霄花是一味藥材,涼血袪風的。淩霄的意思也好,霸氣。老爺子是對向墨寄予厚望。為了大家都不彆扭,在家裡,就都叫她霄霄了。

辦理完身份證件,各自回家。

與龐家算是徹底沒關係了。

該過回自己的生活了。

“那房子還是不要住了,十幾年的老房子,也該換了。”

向墨說回楓皇彆樣看鎖換完沒,還要回去錄指紋,路上,龐紅梅看著她臉色,試探著問呢。

向苦木在後視鏡裡看了閨女一眼,看她沒什麼異樣,才說呢,“前年彆墅那邊就交工了,你跟你媽都忙,一直也沒時間買家具,正好這段時間讓你媽休息休息,趁著還沒開學,你們娘倆把那邊的房子收拾一下,看看有什麼要改的沒有。那邊兒靠著北門,離學校和醫院都近,你上學也方便。”

龐紅梅就怕閨女多想,“那邊兒的彆墅都是一個樣式的,咱們也沒大改,直接交給設計師弄的,誰都沒參與。一會兒,咱們去看看?”

這是說,那邊的新房子,龐美麗沒參與過設計,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向墨當然無所謂了,有大房子住,乾嗎住彆人的二手房。“嗯。”

她這一答應,當爸媽的就很高興。像是一下子找到了話題,開始跟她科普那處新房子。

也沒啥特彆的,有錢人都一樣,大平層住的時間長了,就換個彆墅唄。還就在一個小區裡。是開發商買下那塊地之後,規劃的最後一期工程項目,二十棟獨棟彆墅。建了三年多才建好。向家買的一個三層帶地下室的總麵積一千二百平的戶型。隔壁是鬱家買的,二千平的。說是為了方便以後小兩口回娘家住著方便。這些年一直放在那兒空著,肯定是想等著定下婚期之後再裝修的。

向墨跟著爸媽過來看房子,他們興致高,隻當是哄著他們開心了唄。龐媽問她意見的時候,她就哼哼哈哈的答應著。

“那些東西,我想捐掉,可以嗎?”參觀完房子,還是得回山上,老爺子退休了,又是剛認回孫女,肯定得回去陪著住的。這也是為啥這邊彆墅不急著搬的原因。向墨沒開學之前,老爺子不會讓下山住的。路上,向墨提起對龐美麗用過的東西的處置。

“行。爸給你買新的。”向苦木應得特彆痛快。

“不用。快浪費的。我也不是想要那些東西,就是不想給她。”把自己對龐美麗的成見表現得明明白白,所以,你們對養了十八年的“女兒”有感情我能理解,但是可彆給我整什麼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的事兒,再能前女兒這個那個的。我先說了,她用過的東西我不要,她也不能要。你自己惦量著辦。

兩口子又不是傻的,能聽不出來是啥意思嘛!要說真對龐美麗一點兒感情都沒有了嗎?那真不是。放在心尖尖上疼了十八年,寵了十八年的女兒,一夜之間,就沒感情了?怎麼可能呢。就是明知道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假的,一直騙他們,那也是父母對子女的那種失望和傷心更多。可失望過後,傷心過後,真不是就能放下的。世上那麼多犯了大錯的孩子,父母當時恨得恨不能拿刀剁了他,事後還不是得收拾爛攤子。□□十歲了還要辛苦工作為兒女還債的老人還少了嗎?不可能一朝知道龐美麗不是親的,他們倆就把她當仇人看。不可能的。就是龐紅梅,她更恨的是她父母,是龐紅旗,對龐美麗,真沒多少恨,隻是失望更多。但付出去的那些感情,和對她的喜愛,真不是說收回就能收回的。他倆也不是聖人。

可心裡再怎麼不忍心,也隻能忍下了。親閨女比什麼都重要。

“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家裡的東西都是你的,你做主。”龐紅梅眼淚都要下來了,強忍著難受順著閨女。孩子心裡越有恨,說明她過得不好,她心裡就越難受。

各種複雜的情緒混在一起,她都不知道自已現在是恨多,還是悔多。

各墨很給麵子,對著龐媽笑,“好。”

回到山上,自好趕上晚餐,老爺子一直等著他們一家三口呢。

“也不急在一時,先放鬆放鬆,把身體調養好。熟悉一下環境,也靜靜心。欲速則不達,也不差這十天半個月。慢慢來,不要急。”

向墨說想去醫院,跟著大夫們學習,多見見病例,她現在一腦子理論,實踐還沒有呢。老爺子不同意,讓她先調整狀態。

行吧,她要說不用調整,立馬可以滿血投入工作,那是挺奇怪的。

向苦木就跟老爺子彙報,想把那邊的彆墅收拾一下,“以後開學了,住那邊到底方便一點。老房子的裝修過時了,想重新裝一下。”

老爺子能聽不出來是不想讓向墨住龐美麗住過的房子嘛,隻是想著,沒出聲。那就是聽到了,知道了的意思。

短短一天時間,就出了這麼大的變化,驚天動地,到塵埃落定,像是忙了很久很久,可回頭一看,也才一天而已。

一家子卻已筋疲力儘了。

吃完飯,誰都沒有再說話的想法,什麼都不想說了。

出去轉幾圈,消消食兒,回來洗漱休息吧。

“我給你們按一按?”晚上九點,估摸著這會兒該收拾得差不多了,向墨敲響了父母的房間門,要給他們按摩。這大起大落的,肯定是又累又睡不著,按一按最好。

“好好好,過來吧。享著女兒福嘍。”向苦木特彆高興的叫閨女進屋,看她手裡端著個托盤,裡麵又是香薰又是精油的,彆管好用不好用,閨女願意跟他們親近,就是最好的事兒了。

女先男後,向墨讓龐紅梅趴著,把睡衣脫了,香薰點上,倒上精油開始按,一邊按還一邊兒跟向苦木請教,穴位對不對,她肯問,向苦木當然樂意教。龐紅梅原本激動得趴在那兒偷偷抹眼淚,閨女的手法生疏,一會兒輕一會重的,並不是那麼舒服,她以為睡不著呢,可才沒一會兒的功夫,在父女兩個一教一學的討論聲中,她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這香薰效果不太好,還是得咱們老祖宗的東西。我腦子裡有好多香料的方子,來不及做了,趕明兒個我去醫院配了藥,做出來再給你們用,肯定比這個好。”把龐媽按睡著之後,又按了半小時。換了給向爸按,向爸舍不得閨女,怕她累,按摩是很費體力的,又很想閨女給自己按,休息了十分鐘,向墨讓他做準備的時候,他也就沒怎麼拒絕,很乖的聽安排了。一上手,他就發現,這孩子看著瘦成杆了,手勁是真不小,他是一邊指正著穴位,還提醒著哪裡重了,哪裡輕了。再聊著薰香。家裡有大名醫,平時各人的身體保養得都好著呢,也沒什麼睡眠問題,還真沒準備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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