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吧, 還真是。你不理她,她卻非要打上門來,自找不痛快。
那位趙小姐, 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項陌都嫁了人,還巴巴的派個人來殺她?有病吧?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項陌當然不會慣她的毛病,那個打了一槍並沒有得手, 並且很快就被擒的八流“殺手”,也不是什麼硬骨頭的好漢, 才上了一點手段,就知無不言的把趙大小姐給點了。
“你們不要下場, 不能讓彆人把這件事情跟山寨扯上關係。隻找幫派裡的人去做。被發現也不要緊, 但必須全部是幫派的人, 明白嗎?”項陌派任務的時候, 還在跟小寬強調呢。
小寬表示明白, 便下去安排了。
不過就是兩天的時候,也沒什麼麻煩的, 突擊隊的人也有不少隱在幫派當中的, 這點事, 不算事的。很快就傳回來消息, 趙問渠下班回公館的路上,車被人按了炸|彈,一車的人, 沒留下一個活口。
警察去的很快, 那位黃大探長派了親信去看,回來就說,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 他管不了,也不該他管。
各個有職權的部門以及特務部門都到場了,結論沒有對外公布,但是領導們的案頭上都明明白白的寫著呢,是幫派的人出的手。原因嘛,也很清楚,就是趙大小姐做威做福,作到人家地頭上去,惹著人了。混幫派的人,講究臉麵,被人欺到頭上不反擊,那就不是幫派了。
除了罵一句趙大小姐不懂事,狂過了頭,惹到了不該惹的人,誰還沒查出來還有彆的勢務參與過。
趙大小姐在家裡哭,在家裡鬨,找池愷一哭二鬨三上吊,逼他給自己父親報仇去,池愷能說什麼?“報仇?報什麼仇?我怎麼給你報仇?我是手底下有人有槍還是有兄弟?報仇?你也真能想得出來,不是你非要去招惹人家的嗎?”
趙大小姐哭鬨不休,“我想去招惹她嗎?要不是你跟她不清不楚,藕斷絲連,我為什麼要去招惹她?我才是池夫人,她回來想乾什麼?還不是想勾引你?我就找她怎麼了?有她沒我,我就是要找她。”
池愷輕蔑的笑,“有她沒你?那你八成是快如願了。”
他不在家裡留,交代下人把趙大小姐看住了,不讓她出去亂跑,自己從家裡離開,直接到了江公館。
“夫人,池長官來見。”
見?見什麼見?有毛病吧。
“驀驀……”
項陌都氣笑了,這是屬牛皮糖的吧。“池長官,你認錯人了。我姓項,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的那個項。叫陌,陌生人的陌,行同陌路的那個陌。跟你口中的驀驀並不是一個人。您請回吧,以後也不要再來打擾我與我家先生的生活。”
池愷鬨了個大紅臉,項陌說項羽不肯過江東,是在罵他在新政府工作,沒有氣節呢。好歹是個讀書人,又被曾經的愛人當著麵罵,很沒有臉麵。而且項陌也說得很清楚了,她已不是他認識的向驀,人家現在是江夫人,是與他行同陌路的陌生人了。還能說什麼呢。這人,有些戀愛腦,對上向驀,就有點兒腦殘。被這麼罵,沒有氣惱,倒是失落得很,“好,我知道,以後必不來打擾你。隻是……若你過得不開心,不快活,一定要來找我,我……我欠你的……”
項陌可不聽他磨嘰,“好走,不送。”端茶送客。
前腳才送走了不速之客,後腳就來了惡犬。
“誰?”門外來了大批的打手,沒打招呼直接闖進門來,領頭的自稱姓汪,是七十六號行動處的處長。
“汪進,七十六號行動處處長,江夫人,您涉案了,跟我走一趟吧?”汪處長姿態高傲。
“涉案了?我涉什麼案了呢?”項陌坐在沙發上,動也沒動。
“新政府要員趙問渠遇刺身亡,您是事主!你是自己走呢?還是要我們請?您身份尊貴,我們可都是粗手粗腳的大老爺們,萬一不小心傷到了您,不太好吧?”汪進說著,後麵的爪牙就拿出槍來要動武的樣子。
項陌放在手裡的茶,慢條斯理的看了汪進一眼,“要動粗啊?那我可承受不起。那還是跟著汪處長走一趟吧……”
“夫人……”
身邊的人同時出聲,都勸她彆衝動呢,七十六號是什麼地方?她進去了,還能好好的出來嗎?
“沒關係,七十六號就是龍潭虎穴,也不能不講道理吧?我一個婦道人家,隻知道喝茶養花,逛街花錢的,能做什麼案子呢?是不是?先生明天就回來了,會接我回家的,你們急什麼?”
明晃晃的就是拿江大少爺威脅了。
那汪進隻是扯著嘴角笑,“請吧。”
那就請唄。
七十六號的監獄,跟彆處的也沒什麼不同。項陌還是第一次自己做了犯人。被直接帶到了審訊室,往那電椅上一坐,就要讓手銬。
“汪處長……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你這麼著,那我可沒法子配合了。不是還沒定罪呢嗎?您想問什麼,直說啊。我這小身板兒,可受不得刑,您想問什麼,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
要不是為了想進這個七十六號,項陌還不來了呢。進來走了一路,下了一路的藥,一個個的,誰都彆想跑。
汪進大模大樣的坐在對麵,“好,那我就問問江夫人,趙長官的案子,是你做的嗎?”
項陌一臉意外,“當然不是我了,我哪有那個能力。不過他死了,我很開心是真的。他女兒跟我有仇,我還提心吊臉著怕她報複我呢,他一死,趙大小姐沒有依仗,我還能安全點兒,挺好的。”
“趙長官的死,是幫派出的手。夫人剛剛也說了,與趙大小姐有仇,江家是幫派中人,不是你,還能是誰?”
“那您可高看我了。我一介婦人,怎麼能指使得動幫派的人呢?可不興誣賴人的,我們江家,可是正經的生意人。”
“正經的生意人?哈哈,要笑死誰?你江家要是正經的生意人,那這上海灘就沒有□□了……”汪進都被眼前人的厚臉皮給震驚了。
項陌隻當是沒聽到,並不回話。
“江夫人與江大少爺來滬上做什麼?”汪進換了個方向。
“購物。”
“購物?”
“是啊,我們在島上,物資匱乏,我好久都沒有買新衣服新首飾了呢。”
“島上?夫人這是糊弄小孩子呢?江大少爺在中原胡長官屬下做顧問,幫著胡長官做防禦工事,當咱們不知道呢?你們來滬,是不是有什麼任務?還是說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什麼胡長官?咱們可不認識。我們一直在太湖的茶山島上,這個,滿上海難有幾個不知道的?江家的生意,都有什麼,你汪處長的案頭上,沒有檔案嗎?”那當然是不能承認的。
“檔案?檔案當然有,沒有證據,我能把江夫人請來嗎?”
“證據?那我還真想看看……”
汪進就很胸有成竹,“把人帶過來。”
不一會兒,他屬下帶進來一個人,還真是基地出來的一個二級隊員,叫何成的。十七八歲的年紀,身上傷得不輕,進來的時候,看了項陌一眼,就把頭低下去了,委委縮縮的。
得,還真出了個叛徒。
“何成,你看看,認識這個人嗎?”
項陌當然不可能讓他出口,手上微動,何成身上的藥,立刻就發作,手握著脖子,看著她,跟見了鬼一樣,大概是沒想到,項陌能真的這麼狠,瞪著眼睛,緩緩的倒下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你……”汪進氣得站起來,踢了何成的屍體一腳。轉頭對項陌說,“夫人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