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色的皮膚下,是猙獰密布的傷口,它密密麻麻,像極了荊棘叢生的密林。
一條胳膊上青紫交錯,還有醜陋的長長的傷疤和尚未來得及掉下去的血痂。
放眼望去,觸目驚心。
便是再如何膽大無畏的人,見了她手上的傷,也會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朱秀蓮滿臉苦笑,“這隻是其中一點。”
她又把另外一條胳膊上的袖子捋了上去。
那是同樣的青紫交錯猙獰恐怖,細看過去,胳膊上竟沒有一塊好皮。
“還有我身上……”
她說著,就要掀開自己的衣裳,被宋老太太鐵青著一張臉製止了。
“不必再掀衣服了,從你的胳膊上的傷口看,我就已經知道你傷得很嚴重。”
朱秀蓮不知道宋老太太這是不是心軟了。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就見宋興文和宋老太太雖然還十分生氣,可目光中卻有幾分複雜。
可等她再抬起頭去看那個讓她十分畏懼害怕的霍凝,卻瞧見對方依舊麵無表情。
朱秀蓮甚至能從霍凝的眼神中品出幾分嘲弄。
仿佛她獨自唱了一出大戲。
任她如何訴說自己的可憐。
在霍凝眼中,她也不過是個供人取樂的小醜。
她生怕宋老太太會繼續報警,隻得抹著淚,哭到近乎聲嘶力竭。
“我知道我沒用,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賤人,除了依附他生活我什麼都做不了。”
“今天一旦報警,我和他一定有一個人要坐牢。”
“甚至我們兩個都會留下案底。”
她眼眶血紅,甚至開始給宋老太太和宋興文磕頭。
“我知道我這一條賤命死都不足惜,更何況是坐牢,可是我還有女兒啊——”m.33qxs.m
她哭到崩潰,“我女兒又乖巧又懂事,她投生在我肚子裡,我已經很對不起她了。”
“如果今天我和她爹有一個人坐牢,我們兩個一定會留下案底,到時候她該怎麼考公呢?這是會影響她一輩子的事啊!”
她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哭,神思甚至有點恍惚。
朱秀蓮嚅動嘴唇,“如果……如果你們實在不解氣,我……我可以去死,但你們彆報警,求你們了。”
她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眼神麻木,臉色發白,唇邊甚至溢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這就去為我自己做下的錯事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