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覺得不好聞。
可是現在,他頭發亂糟糟的,一身的酒味,她肯定是要嫌棄他的。
周父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跑進了浴室。
裡麵很快響起了水聲。
靜待花開在整個屋子裡飄了一圈,一邊飄,一邊歎氣。
孩子爸爸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以前,最成熟也最穩重。
他總是能在一家三口出去的時候,照顧好她,也照顧好航航。
航航在她麵前是長不大的小孩,是小討債鬼粘人精。
她在航航爸爸麵前,也不見得比航航成熟到哪裡去。
可是現在的一切,都與她的記憶出現了偏差。
“媽媽,你會討厭現在的爸爸嗎?”
航航抬起那張清瘦的臉,小心翼翼地問。
靜待花開搖了搖頭。
她眼中帶淚,心中隻有無限心酸,“我怎麼會討厭你爸爸呢?航航,媽媽隻會像心疼你一樣,心疼你爸爸。”
如果她沒有被那場全球肆虐的病毒奪去性命,大概她們一家人現在還好好的。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在那場全球性的災難裡,不幸的人家,各有各的不幸。
【嗚嗚嗚,看得我哭濕了三包紙巾,殺我不要用生離死彆刀。】
【她是被兒子思念的媽媽,也是被丈夫思念的妻子。】
【為什麼隻有小孩能看見這位阿姨啊?】
【不造啊,這個你得問主播。】
霍凝恰好看到了這一條,隨口回答道:“如果所有人都能看見的話,現在這個時候,會嚇到人的。”
而且剛開始,靜待花開也妹說還要看老公啊!
霍凝大約能猜到水友們想說啥,她掐了個訣,“彆催,現在她老公也能看見她了。”
水友:“……”
你把我們的詞搶了,那我們說啥?
周父洗完澡出來,看見靜待花開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恍惚。
他腳步踉蹌了一下,表情有些茫然,眼眶卻先紅了。
“阿靜……”
他叫他的名字,幾度哽咽。
周父就這麼站在原地,不敢靠近她,哪怕他已經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洗了一遍,他還是怕自己身上的味道會熏到她。
周父的頭發,還在濕噠噠往下滲水。
靜待花開有些難受,心臟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細細密密的疼。
“你去吹一下頭發啊。”
以前她洗完頭,都是他第一時間拿起吹風機幫她吹頭發,怕她頭發不乾會感冒。
可是現在這麼冷的天,他洗完頭,卻忘了給他自己吹頭。
周父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拿出吹風機給自己吹頭發。
他沒發現自己用的是冷風。
他的手在給自己吹頭發,可是他的眼睛,卻沒有從靜待花開身上移開。
周父有些恨自己的不善言辭。
明明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自己麵前,可是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前他就是一個話少的人,也就是她不嫌棄他。
他放下手裡的吹風機,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對不起,答應你的事情,我沒有做到。”
“我沒有照顧好航航,也沒有照顧好自己。”
他當時答應了她,會和航航好好地活。
他是個騙子,他根本沒照顧好航航,還把整個家弄得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