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嬌嬌打著傘，飛快鑽進屋簷下。
自從人類的身份被揭穿，她就不戴帷帽，也不穿雨衣了。
隻是今天的雨實在有些大。
裴嬌嬌被雨淋到的地方有些癢，卻沒太在意，合上傘便跑進了辦公室。
癢意越來越重，她掀起袖子一看，才發現手上長了密密麻麻的可怖的紅瘡。
裴嬌嬌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立刻拍了照，發到小群裡。
【裴嬌嬌：蔓蔓，晴晴！你們看，這怎麼回事，我隻是被雨淋了一下，身上就長出了這麼多東西！】
彼時肖晴正在備課。
半年的時間，她已經成了學校的教導主任。
看到裴嬌嬌發來的信息，她手上動作倏地一頓。
她想起來，前些日子，有個學生找她請假，手上也是長了一樣的東西！
若說那學生同旁人有什麼不一樣的，大概就是他雨衣不小心被刮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肖晴呼吸一滯，電光石火間，她想明白了許多東西。
【肖晴：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鎮上所有人，都會穿雨衣戴帷帽了！】
【李涓：？不是因為紙人怕水嗎？】
【肖晴：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後來我才了解到，最開始下雨的時候，它們是不穿雨衣，也不戴帷帽的隻是打個傘就夠了。】
【肖晴：後來過了幾個月，小鎮有一大部分人因為這雨死亡，大家才開始全副武裝地出門。】
【林蔓：晴晴，你的意思是，這雨有問題？】
【肖晴：嗯，而且隨著時間越久，它的危害就越大。你們沒發現嗎？小鎮房屋坍塌的次數，已經從兩月一次，到一月一次了。】
裴嬌嬌神色凝重。
好像確實是這樣。
她正要打字回複，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她把袖子拉下，手機放進了口袋裡起身去開門。
外麵的人，竟然是朱豪。
朱豪臉上掛著微笑，“嬌嬌，等下，你要跟我一起監工。”
“現在就開始準備吧。”
裴嬌嬌沒說什麼，隻是嗯了一聲。
朱豪也不走，隻是在她辦公室內坐下，等著她動作。
裴嬌嬌很快就收拾好了材料，跟朱豪一起出發。
司機開了十幾公裡的車，去了郊外。
裴嬌嬌第一次在沒有水源的小鎮，看見那麼大的一片湖。
湖水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頭。
風吹過來，一股腐臭味混合著泥腥氣，直往人鼻子裡鑽。
裴嬌嬌胃裡直泛酸，隻覺得這味道令人作嘔。
朱豪神色如常，似乎並不被這些氣味影響。
他遞了一張口罩給裴嬌嬌，“戴上吧。”
裴嬌嬌接過，卻沒立刻戴上。
這湖水的氣味，有些熟悉。
她好像在哪裡聞過……
到底是在哪聞過呢？
有些東西好像要從腦海中鑽出來破殼而出，偏偏在關鍵時候思緒一團亂麻，線索飛快地從腦海中掠過，她卻偏偏來不及捕捉。
“你怎麼不戴口罩？剛剛不還是受不了嗎？”
朱豪目光落在裴嬌嬌身上。
裴嬌嬌吐出一口氣，“太難受了，剛剛想緩一會兒。”
說完她便把口罩戴上了。
朱豪便也沒在說什麼，而是提起了工程的事。
朱豪手底下，有好幾個工廠。
裴嬌嬌眉頭蹙了蹙，總算想起來這種熟悉的味道在哪裡聞過了。
這是小鎮每日會下的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