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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緗緗難以入眠,她自問行止未曾有過異常,為何慕容沇還特地跑來試探她。要說隻是因為她出現在驚月樓上,慕容沇便有所懷疑,是否太過警覺。還是說兩人重生時日不同,慕容沇先她一步,而在過往已試探過許多次了?
否則作何解釋收複九州之地的事情。
世間玄妙太多,神秘之處根本無從窺測。對於自己重生在十五歲這年,緗緗始終莫名。而慕容沇的重生是否又警示著什麼?兩人這番糾纏,上天又是何意?
緗緗想到此,生了想去萬佛寺尋了無方丈的念頭。
此念頭生,另一念頭又生。
上輩子慕容沇將她圈禁,十五年從未有過冷淡,若說此人對自己情根深種緗緗並不覺得。一代帝王,心中隻有江山,為自己駐足,說來那心思也不過就是如同馬蹄踏過之處皆是他的疆域一般,是征服。而自己桀驁不馴,他得了身得不了心,有所留戀也說得通。
剛剛慕容沇低眸看著自己,那眼神如同在看一頭獵物,勢在必得。
緗緗心緒不寧,如果慕容沇真的要娶她,手段必然良多,得趁早絕了這可能。
床上翻來覆去的動靜,木荷忍不住出聲道:“殿下,可要奴婢點上安神香?”
“無需。”
雖緗緗說了不用,但木荷還是能察覺到她的心亂。木荷也奇怪,要說從三月最後一日到現在,已是過去了半月有餘,除卻宮宴那日,殿下有些異常,木荷也隻當著多年靜默,是宣泄了。
可今日又是如何?
木荷將前後串聯,發覺殿下每次異常好似都脫離不開慕容沇此人,包括那次無端說了要射殺了他。今日也是因著慕容沇突然前來相談,殿下才會如此。難不成說,這兩人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些什麼?
這想法生出的一瞬,又馬上被木荷否定,殿下的反應不像為情所困,反倒像是被糾纏。木荷想到此整個人立馬通透了,想必慕容沇此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殿下多有冒犯,所以才招殿下厭惡。
捋清楚之後,木荷打算明日就和銀杏等人說明此事,好隔絕了慕容校尉的癡纏。
第二日,四月十七,賽馬盛事。
皇後曹麗華也出了宮,算湊個熱鬨,也是給宣王麵子。
先比的是女子賽,緗緗下場準備之前,先去陪了曹麗華說了會兒話。
“母後聽聞昨日你與你二哥,還有一眾男子比了,還拿了頭籌。”
“是。”
曹麗華探手撫了撫緗緗的鬢角:“雖說你馬術好,但也注意些,萬一傷著了可怎麼好。母後可是聽說了你昨日比得極險,還在馬上踹了慕容校尉一腳。”
緗緗沒想到曹麗華知道的這般細,說起那一腳她也有些羞赧:“那是情急,否則安寧才不屑於去踹了誰。”
“畢竟是大司馬的獨子。”
緗緗緘默,不得不承認,大司馬的名號哪怕她是公主也足夠壓她一頭,說是說區區校尉,可也不得不忌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