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莫名,卻不敢直接派人送信,先回稟了慕容沇,得了準,才將信送走。
當夜,緗緗在車內休憩,不見人影的慕容沇又回了來。
兩人無言,卻又麵麵相對。
直到八月十五,路程過半,時逢中秋,眾人在日昳之時就開始紮寨。
慕容沇看向馬車內安靜看書的人,抽走了她的書:“下去走走。”
緗緗手還停在半空,無波無瀾地掃了一眼他,並不言語。
實際上爭吵之後,緗緗連著十日隻要對著慕容沇便一言不發。
此刻也是如此,慕容沇的話如同沉到了深不見底井中,連個響都聽不到。
他又問了一次:“你在馬車內待了太久了,該走走。”
緗緗起身出了馬車,繞著馬車走了一圈,再回到車轅處,抬腳上馬車,從慕容沇身側擦身而過,手還不忘將被他搶走的書給搶了回來。
慕容沇默在車外,一時沒了反應。
白鶴正在樹蔭底下給木荷拾了能吃的花,他嘴裡正吸著花蜜:“主子的事兒,怎麼教人瞧不懂了呢。”
木荷不言,隻望著馬車出,心裡總覺得駙馬快熬不住了。
她不知曉這個熬不住是哪個熬不住,可眼見著慕容沇所過之處都縈繞一股烏雲似得。
也確實如此,慕容沇坐在車轅上停了一會兒,索性當起了馬夫。馬腿一動,車簾子也被掀開來,慕容沇單臂一擋,絕了緗緗想跳車的動作。
馬車這一跑,半個時辰才停下。
停的地方不是彆處,正在一處山腳。
慕容沇無話,轉身將車裡的人揪了出來,那被他恨絕了的書被扔到了地上,扛著緗緗一腳踩在上麵毫不在意的往山裡走。
緗緗拍打他,可那張嘴,也沒冒出一言。
山林之中陰涼,腳踩在葉子上,發出沙沙聲響。
走了一盞茶,慕容沇從扛著緗緗,變成了橫抱,緗緗沒了力氣,倒是不掙紮了,隻不過那手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攀附他的脖頸,倔強的縮在懷裡。
如果不是慕容沇足夠高大,她這般該是極度不不舒服的。
在走了半個時辰之後,緗緗有點受不住顛簸,寧願秉著一股勁兒崩得肩膀都發酸,也還是不動。
慕容沇七繞八繞,終於是登了頂。
山頂處沒彆的,隻有一個破廟。
緗緗根本不想知曉他為何知道這裡有處廟,慕容沇將人放在破廟前的門階處坐下,自顧自地說道:“上輩子,被追殺得時候來過這裡。”
“如果不是這破廟供我避寒,我想那年我就會凍死在這山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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