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誤終身(四)(2 / 2)

緗緗沒什麼言語的意思,擺擺手讓梧桐出去,自己一個人在水裡泡著。等整個身子都沒入水裡,窒息之感將她縈繞之時,緗緗才覺輕鬆了點兒。

腦中思緒太過紛雜,隻要她清醒著,就不斷理著過去此刻將來,沒有一刻是停歇下來的。

她好累。

緗緗快透不過氣時,才浮出水麵,她大口大口吸氣,又吐出濁氣。胸腔跳動得厲害,稍稍平複片刻,則又將自己沒入了水中。

如此往複幾次,水都冷了,緗緗才覺夠了。

等快要午食,木荷回了帳篷伺候,等緗緗用完,木荷道:“殿下去看看駙馬吧。”

“沒跪夠是嗎?那就繼續去跪著。”

這回是木荷梧桐一同跪了下來,磕頭的聲音如此刺耳。

“殿下!”

“本宮近來對你二人太過縱容了麼,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本宮意思。”緗緗放下筷子的力道重了些,瓷造的直接斷裂。

緗緗的麵色實在是太過難看,木荷從未見過她這般。她之所以勸緗緗,不是因著白鶴,而是她實在太了解這個她從小陪著長大的殿下。

木荷不想看著自家殿下迷失在恨裡看不清自己的心,在她眼裡,駙馬雖是將殿下強娶,但二人成親之後,兩人時常吵鬨置氣,可其中藏著旁人無法理解的熟稔。

這熟稔難道是憑空而生嗎?

木荷何其聰明,如何不知駙馬早已知曉了殿下對其的殺心,已是這種境地,駙馬也是當真就將刀子遞給了殿下。可是殿下卻沒有動手。

這裡頭幾分不忍,幾分考量,木荷不知,但她能感覺到,緗緗並不想殺了慕容沇。

隻這一份直覺,木荷就沒辦法親眼看著緗緗,親手將她和慕容沇推像覆水難收的境地。

誤了終身,空餘悔恨又是何必。

緗緗不懂情,木荷卻懂緗緗,是以她仍舊固執道:“殿下,還是去看看駙馬吧,就當奴婢求您。”

梧桐低著頭去扯木荷袖子,木荷仍舊不怕死的重複了一遍。

帳篷裡彌漫著一股冷。

緗緗忽就生了一股失望,她閉上眼又睜開:“那就去看看吧。”

梧桐沒想到緗緗會鬆口,趕緊拉著木荷磕頭。

緗緗麵色依舊難看,甚至是蒼白,她雙手攏在袖中,到慕容沇的帳篷前,門口守著的兵將麵上掩不住的驚訝。忙行了禮請了緗緗進去。

濃重的藥味,傷得似乎比緗緗想得重。

而被他傷了的人,這會兒正光著上半身,身上白布處的一抹紅,刺人眼。他的麵色難看,嘴唇有些乾裂,那麼白的麵容,這會兒有了灰氣。

發髻也有些散亂,淩亂著並未梳理。

慕容沇拿著藥碗的手停在半空,愣愣然看著緗緗,過了片刻,讓其他人都下去。

緗緗嘴唇緊抿,不言語,身子也沒挪動的意思。

慕容沇拍了拍床榻邊:“過來坐。”

緗緗不動,慕容沇卻起身鞋都不穿直接朝著緗緗走了過來。在她未曾反應之時,伸手將它她擁到了懷裡:“我沒想到你回來。”

他的聲音有些啞,身上的溫熱,讓緗緗無故生了一股絕望。

“舍不得了是嗎?”慕容沇語調甚至有了笑意:“我可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你沒抓住,我也就不會再放手。”

“隻此一次機會,你錯過了,再無了。”

緗緗沒回應,慕容沇退開去看她的神色,見其臉無血色,蹙著眉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燒啊,可有哪裡不舒服?”

這場景又和上輩子重疊。

在記憶裡的某處角落裡,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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