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沇自己身子暖了些,側身將緗緗抱到了懷裡,他的動作小心,將她的斷腿放好,才敢用力抱了她的身子。
緗緗這才察覺他的胸膛很寬,足以讓她整個上半身都在其中。
內力的溫熱又從背後傳來,緗緗的小手覆在他的心口處。一時思緒又續上了靜貴妃的事兒,緗緗忽就覺著有些惡心。
她這會兒身子弱得厲害,一惡心吞了口水反而乾嘔出聲。
慕容沇低頭道:“怎的了?餓了嗎?”
緗緗避開他靠近的臉,搖了搖頭。
兩人安靜了片刻,緗緗才道:“一直衣不蔽體不行,我們還是快些看看有沒有村落吧。”
“看不下去了是嗎?”
緗緗略有不耐:“你身子已是有被凍傷的模樣了。”
慕容沇手還撫在她的背脊處,聞言沒低頭,隻問了句:“心疼了?”
“我自認還不是那般刁鑽的人。”
答非所問,不過慕容沇也沒指望緗緗能對他生了心疼的意思,至多也不過是她教養使然。他捏了捏緗緗的手,手心是暖了,又去碰了碰她的腳腕處,也暖了。這才將重新背起,繼續朝前走。
慕容沇沒記錯的話,再不遠處就該到了寺廟山腳不遠處的一村落才是。
他背著緗緗踏過河流,穿過小道,到了未時一刻左右,才瞧見一點村落的影子。
緗緗見之也提起了一點勁頭:“我手腕的玉鐲該是能換了兩身乾淨衣裳。”
慕容沇沒應這話。
果不其然,到了村處樓牌之時,眼前境況比他想象得還要慘烈些。地裂之後又是雨,餘震帶了泥石流,這不大不小的村落直接被吞沒。
一片廢墟,無人生還。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慕容沇將緗緗在空地上坐好,他則在緗緗周圍開始挖著廢墟。花費了些功夫,山石泥土底下是一具又一具的屍體,麵容都模糊分辨不清。
慕容沇從屍體上扒下來了兩身夾襖,並一床泥濘了的被子,又拖出了一木板。
“我背著你的時候,你就牽著這繩子,知道了嗎?”
緗緗點點頭。
兩人繼續行路,這回沒找到山洞,但卻有一破廟。
“這廟竟然沒塌。”
“有神庇佑吧。”慕容沇背著人進了廟中,可上首並無神像,再走近些,才發現神像銅身倒了。
慕容沇放下緗緗,將神像歸位,意外在神像身子裡頭掉出了銅錢。
他覺著有些好笑,將那一袋銅板丟給了緗緗:“你放好,後頭說不定就靠這袋銅板活了。”
緗緗已是累極,沒精力再和慕容沇調侃,蒲團雖舊,但很柔軟。她不介意上頭的灰塵,身子歪了下去,那一瞬,疲累得到了緩解。
像是沒什麼能比此刻更舒服了。
苦難的日子磨人,緗緗半倒在蒲團上,睜著一雙大眼睛看慕容沇將那滿是泥濘的被子大力甩了兩次。他肯定是用了內力,否則那泥巴怎麼那麼快就全掉了。
然後同樣的招數也用在了撿來的兩身夾襖上。
他去撿了柴火,生了火,這一處小小破廟就多了些煙火氣。
火光烤著被褥與夾襖,去了濕冒了水氣。
緗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