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典典是雪橇三傻會拆家, 可我怎麼也沒見過它和你一樣,拆自己窩的。怎麼,這會兒子舍不得了?該。”
謝老爺子一手拿著手機, 一手時不時從果盤裡拿個水果吃著,嘴裡奚落著自家孫子, 腳還不忘逗著腿邊趴著的那隻胖乎乎的小阿拉斯加, 愜意悠閒的很。
一旁給他泡茶的謝媽媽聽了,搖著頭笑笑,絲毫不介意老爺子往自家兒子心口上紮刀。
謝晉卿知道自家爺爺的德行, 也不說話。老爺子就是個閒不住看熱鬨的,這會兒他與晏雲清也差不多算兩清了,哪裡還有心情陪老爺子扯這些有的沒的。
“我們謝家世代老實本分,怎麼就出了你這個, 這個、那個詞怎麼說來著?”老爺子說到一半,突然卡殼了,詞就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連忙看向一旁看戲的謝媽媽。
“渣男。”謝媽媽輕笑著補充。
“對,渣男!渣成餅乾屑了。我們謝家可都是本分人, 個個都是出了名的疼媳婦,怎麼到了你這一代,就基因突變成這樣了?媳婦好好的一個生日宴, 全被你給攪黃了。還親自帶了個女的, 說這才是真小姐, 你就是個假小姐, 硬生生把自己媳婦氣跑了?這得多大個心啊?嗯?”
越說越氣,老爺子踹不到孫子,隻能輕輕踹了阿拉斯加一腳,惹來一陣不滿的嗚咽。
老爺子心情有些複雜, 真千金也好假千金也好,那也都是人家晏家自己的家務事,哪用得著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再說了,哪天好好說不好,非要趕著雲丫頭生日那天把人領過去,這換誰也接受不了啊。
那天房間裡的事除了幾個當事人,誰也不知道,隻知道後來,生日宴的主角換人了,這人還是自家孫子帶進來的。
也就是他爸攔著,不然他非得要打斷他的腿。
乾得這叫什麼事啊。
“你這回可得把雲丫頭給我哄回來。”比起謝晉卿是否那天失了智做出那種事情,他更關心這事。
謝晉卿在謀什麼,老爺子老了,管不了也不想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時代,他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是孫輩們的時代。
年輕人嘛,朝氣蓬勃,有野心有手腕,有不撞南牆不回頭勇氣,這很好,可若是為了一己私利,昧了良心,害了那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姑娘,這點他就無法苟同了。
謝晉卿有些頭疼,大概因為最近沒有休息好,有些低血壓,連忙坐下,語氣低沉,“她不回來了。”
“你和雲丫頭吵架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謝老爺子坐正了身子。
“沒有。”
晏雲清她雖然有時有點嬌蠻小任性,但兩個人性格在那裡,都不是個愛計較不懂分寸的人,在一起這麼久了,幾乎沒有吵過架,如今,分開了,就更加不會吵了。
“你怎麼跟她說的呀?你有告訴她你是專程去找她的嗎?”
小子什麼都好,就是近年來,愈發心思深沉,人是愈發沉穩了,可這話也是愈發精簡了,這個樣子,哪裡會哄小姑娘高興啊。
聽他說到這個,謝晉卿靠在沙發上,換了一個更為舒適的坐姿,指尖一下一下輕敲在扶手上,良久,他平靜道:“爺爺,我和她,到此為止了。”
老爺子的笑徹底僵在了臉上,想要細問幾句怎麼回事,可看自家孫子這態度,也心知強扭的瓜不甜,半晌,才歎了口氣,“你不要後悔就好,雲丫頭那邊,彆虧待了她,叫她再受什麼委屈。”
“我明白的。”謝晉卿抬眸看看眼前的房子,他對她到底還是有份虧欠在的。“無論如何,她也是我妹妹。”
老爺子聽了,直翻白眼,這會兒記著是妹妹了,早乾嘛去了。
“雲丫頭在嗎?我找她聊聊。”
“出去了。”
“行,晉卿啊,彆說爺爺不幫你說話,你這件事辦的,委實不地道了些。你——”話到嘴邊,又被老爺子咽了回去,“這樣做事,不是你的風格,晉卿,你和我說實話,你和薑芸那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爺子此時神情嚴肅,他不相信謝晉卿會無緣無故的帶一個人回來,也不相信外界傳的自家孫子對薑芸情根深種這種一聽就很扯的流言,可偏偏事是他乾的,人是他帶回來的,雲丫頭也是他氣走的。
想為他開脫都找不到理由。
“我和她能有什麼關係。”
謝晉卿揉了揉眉心,這段時間他因為疫情緣故,許多計劃步驟都無限期延遲了,很多國外的單子也停了,公司出口業務那塊損失很大,根本沒時間也沒有精力去管這些流言。
不過既然流言都傳到爺爺這裡了,謝晉卿眼眸微冷,“我會處理好的。”
撥弄著剛剪好的短發,晏雲清還是不太適應。手握在門把手上頓了一瞬,才開門。
門打開的同時,晏雲清就看到一身清冷的男人正蹲著身子給百百倒貓糧,小東西隻顧著繞著他轉,連晏雲清回來了,都隻是抬頭看了一眼。
“回來了。”
將水和貓糧放好,謝晉卿洗完手,給她倒了杯牛奶,準備吃早飯。
“嗯,買了小餛飩、蒸餃、油條和糯米餅,這個應該也算是沙溪特產了,你嘗嘗。”
以前兩個人獨處,即使什麼都不說,僅僅一個眼神交彙,心裡都是甜甜的,現在在一個屋簷下了,反而覺得拘束又尷尬,拚命想逃離。
“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他穿著一身灰藍色襯衫,很常見的顏色,可偏偏他骨像完美,任何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種說不出來的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