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了,居然敢打老娘,今天不把她的腿打斷,她就不姓薑。
怒火燃燒了理智,薑招娣心中巴不得晏雲清和那隻貓一樣,被瘋狗咬死算了!
留著也是一個禍害。
晏雲清往屋外跑了幾步,就被薑招娣追上了。
“沒錯,你的貓就是我弄死的,和你一樣都是沒用的東西,被那狗咬了幾口就不動了。怎麼,這次還想把我關派出所?”
一把抓住晏雲清的手臂,讓她跑不了。
薑招娣挑眉,眼底儘是不屑與嘲諷。
“我活了這麼久了,可從來沒聽說過因為一隻貓死了,就要把人抓起來的。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了,人不能弄死貓吧?更何況,它是被狗咬死的,那狗都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尖酸刻薄的聲音吵得晏雲清頭疼,不吐人言的嘴裡說出來的話又是那麼刺耳。
“啊,對啊,你說的對,當然不能因為一隻貓死了,就把人抓起來,這世界上沒有這樣的法律,貓命哪裡比得上人命貴呢。”濃重的夜色下,她低著頭,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可那從笑意漸漸轉為落寞的語氣卻極大的取悅了薑招娣。
“可是,貓都是通靈的,你可聽說過,貓都是、有九條命的呀。”黑暗中,她轉著脖子,揚起臉,柔若無骨的手滑過自己的唇,小巧的舌頭微微探出,輕輕舔了舔手背。“喵嗚~我可是、特地、來找您的。”
過近的距離,讓薑招娣輕而易舉的就能看到,晏雲清整個人的氣質都與上次見到她時完全不一樣了。
陰鬱,殘忍,嗜血,瘋狂,神經質......
都說物似主人形。
在看到百百第一眼時,薑招娣就不太喜歡。
因為它和晏雲清太像了。
尤其是看向她的眼神,一人一貓,都是同樣的高高在上,目無下塵。
“彆搞這一套,老娘我可不是被嚇大的。”
怒從心間起,惡自膽邊生。
在晏雲清陰森森的笑容下,她毫不畏懼地抓著晏雲清的手臂,拖著她就往碼頭方向走,邊走邊說,“我今天還非要看看你是人是鬼!裝神弄鬼到老娘頭上了,嗬。”
她就不相信,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和一隻死了的貓,還能鬥得過她?
哼唱著不在調子上的歌,晏雲清瞥了眼監控範圍已經過去了。
在薑招娣就要摁著她的脖子往水裡淹,美其名曰讓她清醒清醒的時候,晏雲清笑了,在那一瞬間也不知道她是從哪爆發出來的力氣,她拉著薑招娣,捂著她的嘴,一同掉下了河。
濃濃夜色,沉沉薄霧下,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第一次展露風情,她笑得像個純真可愛的小孩子。
不在調子上的歌被她用時而淒切,時而無邪的聲音反複吟唱,在這涼涼晚風夜色裡,顯得格外可怖。
“救——”薑招娣剛冒出一個字,就被晏雲清纏上捂住了嘴,拉著她一同沉入水中。
“生無可戀,死無所憾,孑然一身,無牽無掛,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斷斷續續不著調的戲腔,夾雜著似喜似悲的聲音,晏雲清笑著哭,哭著笑,淒淒絕絕,清醒又癲狂。
她是真的心如死灰,想要一了百了算了。
所有的精神支柱都倒塌了,信仰崩潰,狼狽不堪。
她找不到任何繼續活下去,往前走的勇氣,甚至連自己應該恨誰都不知道。
無愛無恨,無朋無友,無親無故,無牽無掛,悠悠天地,孑然一身。
這樣活著與死去,又有什麼區彆呢?
算了吧,到此為止吧。
直到,掙紮中,她的指尖被口袋裡一個尖銳的物體劃傷,摩挲出那個東西的形狀,晏雲清的動作僵了一秒。
觸摸描繪著口袋裡黨徽的形狀,回想起那時老人交給她時,那雙充滿期望的眼睛,以及那交付給她的期盼。
人死之前會有回馬燈嗎?
為什麼她的眼前,看到的都是自己入黨時的心路曆程呢?
“我誌願加入中國共產黨,擁護黨的綱領,遵守黨的章程,履行黨員義務,執行黨的決定,嚴守黨的紀律,保守黨的秘密,對黨忠誠,積極工作,為共產主義奮鬥終身,隨時準備為黨和人民犧牲一切,永不叛黨。”
還記得嗎?
當初宣誓時的初心還在嗎?
就這樣半途而廢,真的甘心嗎?
那個青春活力、朝氣蓬勃、一心入黨、勵誌要為百姓辦實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事業建設添磚加瓦的晏雲清還找得到嗎?
一種從未有過的力量湧上她的心頭,充斥著她的身體,所過之處,伐骨洗髓。
“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咿咿呀呀的唱詞猶在耳邊。
“救、救命啊!有人掉下河了!”
茫茫夜色下,有新生者哭喊著拖著落水的薑招娣往岸上撲騰,邊遊邊嚎啕大哭,狼狽不堪,可月光下,她的脊背卻比任何時刻都要挺直,好像這世間根本沒有什麼能夠將她徹底摧毀。
我找不到任何活著的意義,但是餘生很長,世界很大,明年是建黨百年,扶貧檔案還沒有整理好,還有那麼多命運多舛的人在堅強努力的活著。
我在這人間走一遭,總應該留下點什麼的。
入黨的初心還記得嗎?
我將無我,不負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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