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宿的到來就像是在平靜的水盆裡放進了一條小魚,它不鬨騰,但是它的存在,就已經讓水盆不複往日的平靜。
“晏雲清,你若是鐵了心要留在沙溪,我不再勸你。但是,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從小都是被我們嬌寵縱容著長大的,若說你錯了,那必然也有我的一份……晏雲清,你記住,你是我楚宿曾經喜歡過的人,若是你受了委屈還在委曲求全,那你丟的不是你晏雲清的人,而是在丟我的臉……”
心動過嗎?
那也太廉價了。
穿著白襯衫的女人斂眸偏頭看向無人處,清冷的桃花眼裡滿是自嘲,但下一秒,那張白皙精致的臉上再次掛起笑容,走到書記鎮長身後,跟著他們一起接待來自地級市、縣級市兩位□□。
食物,氧氣,水,是必需品,愛情不是,有愛情,人活著,沒愛情,人照樣活著。人從不為愛情而活,至少她不是。
“小晏和楚少校認識?”
即使陳政委沒有明說,但在座的沒人是傻子,他突然來沙溪,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於晏雲清。特地來走一趟,還主動喊上晏雲清,怕是……楚少校和晏雲清的熟稔,無疑也驗證了這個猜想。
看陳政委剛才的態度,那楚少校和他怕不是簡單的上下級這麼簡單。
“……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聞弦歌而知雅意,晏雲清抬眼看向顧俊華,並沒有刻意避諱和楚宿的關係。
“哈哈哈,蠻好的蠻好的。”
確定了心中的猜想,可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再問太多,就有點冒犯了。林海風打著哈哈將這個話題帶了過去。
喻良策雖然知道陳政委和楚宿的淵源,但是到底不是那邊那個圈子裡的人,隻是老婆娘家和那邊有點關係,所以知道些皮毛而已,對於楚家並不了解,所以也沒有在意,倒是一旁的謝修澤彆有深意的看了晏雲清一眼。
晏雲清察覺到這抹目光,抬眸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是他後,微怔,可謝修澤卻早已收拾好情緒,落落大方的朝她笑笑。
真不愧是被稱為政府顏值門麵擔當,高嶺之花的男人。
即使穿著再常見不過的藍襯衫,隔著衣服卻依然可以看出他的肌肉勻稱,身姿挺拔,站在幾人中間,愈發襯得他麵冠如玉,意氣風發,卓爾不群。
讓人印象最深的是他的臉,完美的將儒雅與娃娃臉融合,明明看著那麼年輕,可舉手投足間偏偏有種浸淫官場多年的那種玄之又玄的威嚴和貴氣。
或許這要歸功於他的眼睛?
細長冰涼的眼,即使裡麵藏著笑意,卻依然帶著如手術刀刀刃一樣的利光,泠泠而幽深,讓人輕易不敢冒犯。
此刻,那雙眼睛正蠻有興趣的看著與他對上視線的晏雲清,目光裡隱隱帶著點探究。
有什麼問題嗎?
心裡在複盤著剛才的話,臉上依然掛著笑容,晏雲清始終無法理解他突然對她感興趣的原因。
但,這並不代表她會放棄這個機會。
“謝書記。”
她唇角上揚兩度,禮貌地朝他點點頭後,率先移開視線,偏頭看向彆處。
看著她故作平靜的移開視線,謝修澤像是被什麼愉悅到了,同樣彎起了唇角。
比起前兩次會議上看到的一身正氣,清貴威嚴的他,現在這個笑容裡帶著玩味的人,委實不夠正派。
但是更加危險。
不過,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在體製內有在體製內的好處,不在體製內也有不在體製內的好處,身為最底層小雜工的她,除非有什麼特殊情況,否則他們兩個不可能有什麼工作上的交集。任你縣委書記權力再大,也調用不了一個鄉鎮無編製無合同的小雜工。
隻聽說過市裡縣裡借調公務員,或者下派公務員的,可從來沒聽說過有借調鄉鎮後備乾部到縣級市政府工作的的。
這次的參觀事件隻是她平靜生活裡的小插曲,送走所有人後,時間也差不多該下班了,雖然顧書記他們沒有說什麼,但是晏雲清隱約感覺到,因為陳政委和楚宿的出現,自己在沙溪的路微微亮堂了些。
可惜,她誌不在沙溪。
瀏覽著這一次的國考職位表和相關信息,晏雲清在谘詢過身邊的幾位公務員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還是給自己選了一個比較感興趣,條件也符合的準備報名。
就在她準備靜心備考,覺得無論考沒考上,都和謝修澤打不著交道的時候,沒有想到打臉居然來的如此之快。
猝不及防的,林寒就被借調到縣組織部了。而她,也不知道怎麼的,被順帶著一起打包進了縣書記秘書辦公室。
這算什麼?
買一送一,趕一隻羊毛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