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軍區。
軍部指揮中心,西南側。
密密麻麻、大批幸存者擁擠在軍區劃分出的安置點。
帳篷簡陋,四處可見支起的簡易鐵鍋。
持槍的士兵成隊巡邏,不時傳來的槍炮壓製了人群的喧囂。
營地內,負責發放糧食的士兵嗬斥著混亂的人群,抱著小孩的婦女身上裹著大衣,端著小碗排在隊伍之中。
“一人一勺!修城的工人按票多領一勺!”
敲著大鍋的鐵勺鐺鐺作響,負責發放食物的士兵有些疲憊不堪。
人太多了,整個望江軍區擠進了兩百多萬人。
不僅如此,在首都的指令下,他們還在不斷搜救幸存者返回軍區。
原本的軍區範圍一擴再擴,大批幸存者都隻能住在簡易帳篷中。
若非地理位置還算不錯,作為軍區選址,附近沒什麼城鎮。
這麼多人聚集下,早就吸引了大量喪屍進攻。
隊伍前頭,一名裹著大衣挺著肚子,富商模樣的男人舉著手中的大碗,身後跟著幾名員工樣的中年人。
他諂媚的湊到士兵跟前,右手不留痕跡的將手腕上的綠水鬼摘了下來,然後隱蔽的想要遞給士兵:
“這位兵哥,多打點嘿嘿多打點。”
“我是紅地集團的老板,望江市財政部長原來是我的好朋友,我們經常一起吃”
“啪!”
士兵不耐的將男人偷偷塞進來的手表打落在地,然後一把將他推開:
“你認識天王老子都沒用!”
懶得理會富商錯愕的眼神,他直接敲著鐵鍋喊向下一個。
身後排隊的幸存者急忙湊上前去,不少人目露不屑。
又是一個沒搞清狀況的家夥。
看樣子是搜救隊剛帶回來的。
隊伍之中,一名披著黑色大衣的男人歎了口氣,一把扶住楞在地上的富商。
“張福城?”
富商聞聲望去,仔細打量了幾眼大衣男,眼睛瞪得橢圓:
“黃廳長!?”
“您怎麼也在這?”
眼前披著黑色大衣的男子胡子拉碴,凹陷的眼窩看上去就和街邊擺攤的小販一般。
富商認得他,這人分明是林業廳的廳長,雖然算不上什麼實權派,但手中的項目極多。
大衣男輕歎一口氣,將富商拉了起來:
“我怎麼不能在這?”
苦笑一聲,他目光複雜的指著隊伍裡的幾人,輕聲說道:
“不僅是我,你看到那個瘸腿的沒?那個是工商局的,後麵那個捧著破碗的,那個你應該認識。”
“稅務局的。”
隨著男人一一介紹起來,富商呆呆的站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直到他瞅見隊伍末端,一個佝僂著身子的男人時,忍不住喃喃自語:
“過分了太過分了!”
“他們就是這樣對待劉書記的!?”
隊伍末端那名佝僂的男子,分明就是望江市的一把手。
放在末日前,他紅地集團雖然資產過十億,但也沒什麼機會和這種級彆的官員碰麵。
可眼下,整個望江的官僚體係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他眼睜睜的看著曾經在自己盛情邀請下,當著數萬員工演講的廳級乾部正用手,抓著冰涼的米粥大口吃起來時,隻覺得三觀崩塌。
“很意外?”
大衣男瞥了一眼富商,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沒什麼好意外的。”
“咱們這群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沒什麼技術。”
“軍政分離,人家還願意給我們一口吃的就算不錯了”
富商心中一震,忍不住小聲說話:
“黃廳長,您可是正職啊!就算再怎麼樣,也不能給你們這種待遇啊?”
“這不是翻了天?上麵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