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旁觀,隻是輕蔑冷笑。
小廝們蓋上棺蓋還不放心,以眼神相互推來推去,推出謝嘉洲來,請示若蘭道:“按理說現時還不該上釘子,但夥計們來請少奶奶個示下,為了老爺太太的安泰起見,不如提前砸幾個釘子,免得再驚著二老。”
若蘭道:“我是新媳婦,上有尊長,按理不好說話,可這家裡現在能話事的,也隻有我了。尤其在此事上,官人走得不安寧,唯有我能定住他,那我便來做這個主。你們將釘子上了罷。”
眾人連忙謝恩。
若蘭抬起手臂,示意迎春扶她去看楊老爺楊太太,迎春剛剛目睹了小姐驚世駭俗的舉動,一時還不敢去扶,定了定神,才伸出手來。
畢竟是在半夜裡,張神醫遲遲沒能到。若蘭到楊老爺楊太太房裡時,下人們剛給楊老爺掐人中掐醒,楊太太則坐在那裡,癡癡望向前方,還沒回過神來。
若蘭先走到楊太太跟前,接過她手裡呆呆捏著的茶杯,含上一口,說句“媳婦冒犯了”,對著楊太太一噴,噴得楊太太閉眼打了個激靈,抬手去抹臉,才算還魂。
楊太太清醒過來,想起適才見過的場景,難過大哭道:“我的堃兒,我的堃兒沒死!”一麵說著,一麵捱掙著要起身往房外衝,被若蘭按住了。
若蘭抹眼淚道:“母親,官人確實去了,剛剛隻是心願未了,才起身來。媳婦已安撫了他。”
“安撫”這兩個柔和溫暖的字,落進周圍的小廝丫鬟耳朵裡,聯想起適才少奶奶是如何“安撫”少爺,脊梁骨裡皆激起一陣透心涼的寒戰。
這個少奶奶,不怕人,不怕鬼,行事夠狠。
楊太太茫然望向四周道:“真的?”
小廝丫鬟們沒有敢不連連點頭的。
楊太太又問若蘭:“堃兒是什麼心願?”
若蘭泣道:“還是白天裡和母親說的那件事。”
楊太太便恨道:“都是他爹這個老糊塗……”說著慢慢扶著若蘭和丫鬟的手,站起來,挪動去床前看楊老爺。楊老爺仍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一對略帶渾濁的小眼睛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