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我想不嫁他(2 / 2)

從此,二叔就是祖父不能提的禁忌。

所有人都以為祖父已經放下了,可那是令他最後悔的親生兒子,他如何能放得下,隻是將傷痛隱藏在心中最隱秘的地方,即使在臨終時都不曾表露。

祖父的眼閉不上,她哭著承諾:“曾大父,時英一定尋到父親的屍骨,將其帶回來,安葬在你身邊。”

而後她試探著合上祖父的眼,那已經沒有任何光彩的眸子終於閉上了。

想到這,褚時英不斷捶著自己的胸膛,她食言了,不光沒能尋到二叔的屍骨,秦軍來犯,連祖父的墳都被推平了。

她有罪。

褚卜拍著褚時英的腦袋,是不同剛才的,溫柔又輕地拍,無奈歎息一聲:“時英,莫哭了,誰欺負你了,曾大父給你做主。”

隻有祖父會給她做主,褚時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同前世受到的委屈,一同爆發了出來。

“鄭、鄭季薑欺負我!”

“褚麗周,我的親,妹妹,欺負我!”

“伯父欺負我!他根本不拿我當女兒!”

“他們都欺負我,曾大父,他們都欺負我!沒有人愛我……”

褚卜臉上那溝溝壑壑的褶子似乎都在向下走,語氣有些危險沉重,“他們怎麼欺負你了?”

鄭季薑拋城而逃害她被秦軍射殺,伯父不顧她的死活,開城門迎接秦軍,還把二叔的產業都搶走,麗周,她搶自己的夫君。

他們都不拿她當親人,但這些事,她沒有辦法同曾大父說。

隻能哽咽道:“鄭、鄭季薑,他和麗周,當街遊玩,嗝,不清不楚,我上前質問,伯父,卻隻罰我,曾大父,他憑什麼隻罰我,時英不服。”

說完,她哭腔一頓,突地想到,她這世必不能再嫁鄭季薑,她怕自己犯心疾!不如趁機同祖父說清楚。

便急忙道:“嗝,曾大父我改主意,了,我不要鄭季薑了,我要退婚,我要換人嫁!”

回答她的是褚卜重重一拍,“出息,這點事也值當哭。”

腦殼被打得生疼,褚時英腦子好像被淚糊住了,抱著褚卜大腿,不讓他走,“曾大父,我不嫁了,我真不嫁了,我們再重新挑個人……”

褚卜向院內走動,連帶著將褚時英都帶進了院,實在走不動了,他沉聲道:“蘇鈺,不要在那站著了,過來幫忙。”

穿著一身深藍色衣裳的蘇鈺,就站在果樹下,一頭黑發蹭過肩頸柔順披下,而後被一支木質發箍驟然收攏。

烏黑油亮的發絲隨著他的走動輕輕在臀下晃蕩,瘦削單薄的身體徑直關了院門,阻攔住若有似無地窺探目光,方才半蹲下身拉住了褚時英的胳膊。

褚時英被拉,更加激動,死死抱著褚卜的腿不鬆手,“曾大父,我真想好了,我不嫁了,我和鄭季薑反正也沒成婚,隻是口頭商定了婚事,鄭王那麼多兒子,就讓我退婚,再換一個唄!”

褚卜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同蘇鈺道:“今晚吃些什麼?”

蘇鈺一邊掏出手帕,一邊控製住褚時英道:“主公近日有些上火,不得再食羊肉。”

“罷了,不吃便不吃,那你打算做些什麼?”

絲滑的手帕輕柔地糊住褚時英的臉,蘇鈺的聲音傳來:“伯英哭了良久,恐傷心肺,應吃些易消化的食物。”

褚卜試探:“麵條?”

蘇鈺微笑,“主公英明。”

褚卜長歎一口氣,明顯對晚上吃麵條不滿,可惜剛承諾不食羊肉,因而更是難過。

蘇鈺瞧此,唇邊翹起的弧度更彎,倒是真心實意地笑了,“我再給主公做個肉醬配麵條吃。”

“甚好。”褚卜滿意而走。

褚時英卻是察覺在自己被擦臉時,胳膊已經被蘇鈺拉扯著離開了祖父,聽到祖父的腳步聲,她當即就急了,都顧不得哭了。

她說不嫁鄭季薑的大事呢,他們怎麼議論上吃什麼了,便推搡著蘇鈺喊道:“曾大父,曾大父,彆走。”

一巴掌拍掉蘇鈺的拿手帕給她擦臉的手,手帕移開,重獲光明,“放開!”

她瞪視著蘇鈺,入目的便是他笑意還未來得及隱去的俊俏麵容,眉若墨畫,眸如寒星。

兩相對視,隻見他立刻收斂了唇邊笑意,薄唇緊抿,後又恭敬解釋,“伯英見諒,奴這是聽從主公的吩咐,方才觸碰到了伯英,望伯英不要怪罪。”

褚時英蹙眉,蘇鈺忙不迭鬆開鉗製她的手,飽含歉意的說:“伯英所言之事,主公自有決斷,伯英還是先去整理洗漱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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